歲月杳無痕,時間擁有最為神秘莫測的能力,它能夠白了少年頭,倦了少女容,它就好像一個神乎其技的演說家,能夠將黑的說成白的,將白的說成黑的。
歲月悠悠,多少天才俊傑化為黃土一抔,多少名士風流抵不住風霜的侵蝕,蒼老麵孔化為塵土,天高一寸,地後一寸,日久天長,當一切化作塵埃,一顆很小很小的塵埃,於滾滾紅塵,阡陌間飄蕩,人,永遠也琢磨不透。
曆史的曆史就好像這一顆塵埃,十年的時間就足以讓一切發生巨大的變化,就好像眼前的這一幕。
沈浪披散著頭發,發絲梳著數十根小辮子,上麵骨質狼牙般綴著飾,看去活脫脫一個流氓頭子,不過此時他一臉的嚴肅,右手任憑禿子叫來的醫療隊治療包紮傷口,他似乎已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一雙眼睛看著幾乎要吃人的冷月。
“阿月,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沈浪言語帶著傷感,眼神中透著淡淡的哀傷,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回頭,若是還能回到兒時,那該有多好啊,那個成天抹著鼻涕,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晃悠的小丫頭已經長這麼大了。
那稚嫩的聲音仿佛在耳邊:“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啊,嗚嗚……”聲音猶在耳邊,那崛起的小嘴,紅彤彤的大眼睛好像還在仍在生氣,氣自己的哥哥就知道自己出去玩,從不帶著自己。
小時候的她也是古靈精怪,調皮可愛,胖嘟嘟的臉頰總是讓人忍不住去掐一掐,一身粉紅的小短裙,飛跑起來就像是那花園裏的蝴蝶一樣,漂亮、歡快、明亮討人喜歡。
自己總是喜歡逗那個可愛的妹妹,想起那個追不上自己就往地下一坐抹著眼淚的小妹,等到自己走過去的時候,一把抓住衣服露出那燦爛可愛的笑容,大眼睛笑成一彎月牙……捂著小嘴……
心中一陣絞痛,透過那深沉如海的眸子,可以看到那瑩瑩的淚光,心如刀絞,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妹妹麼?若不是那脖頸上的胎記怎麼會一模一樣,若不是,為何容貌如此相似。
是麼?
真的是麼?
看著眼前這女子,臉色蒼白,雖然漂亮至極,卻滿是猙獰,好像是那囚牢中的猛獸,而且是一隻受了傷的猛獸,麵目猙獰,隨時豆要暴起傷人。
手臂上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嘴角翹著笑意,一雙眼睛裏滿是憤恨,夾著傲意。
聽完沈浪的話,禿子的臉頓愣了,禿腦袋反射著太陽的光線,微微肥胖的身軀晃動了幾下,撓了幾下下巴,微微眯著那厚重的眼皮心中暗道:“冷月,跟鷹到底是什麼關係?”
禿子用眼神瞥了一眼那想要逃跑的錢育森,看到瘦子將要帶走錢育森心中就安穩了些,幸好這錢育森被打得連他老媽都不認識了,否則這兩人在這看到,自己可是難做極了。
手中沒有的長劍,便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冷月掙紮著將琅邪納入手中,右手耷拉著滿是血漬,左手緊握著長劍,此時仍舊冷冷看著沈浪,杏眼圓睜,對著沈浪就吐了一頭唾沫罵道:“我呸,阿月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叫的麼?”
冷月怒視著沈浪,左手提劍還要與沈浪戰。
沈浪一閃將冷月點暈,柔軟的身軀,冷月眼中光滿渙散開,隻覺得一股倦意襲來,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禿子見狀,立刻衝著身邊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吼道:“還不快點,拉下去救治。”
禿子擦著冷汗,這冷月來曆可是不淺,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可是擔待不起,心中道:“當時我是犯了什麼糊塗,怎麼將這個不能招惹的人給請回來,這個姑奶奶要是真的掛了,我這條小命怕是也跟著沒了。”
當即吼道:“趕緊把冷月姑娘待下去救治,若是冷月姑娘好不了,你們,你們自己想吧。”
五個醫護人員聞言臉色刷就白了,其中四個男的還好些,畢竟是男的,此時顯得比較鎮定,那個臉上有一顆痣的黑臉則是臉上很是恐慌。
看著幾人如此模樣也知道是禿子威壓身為恐怖。
沈浪的右手暫時是不能用了,但是左手仍舊完好,包紮完畢,沈浪帶著臉上掛著邪邪的笑意看著禿子。
“老哥,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麼?”沈浪笑笑問道。
禿子心一緊暗道:“來了。”
此時錢育森帶著十幾人仍舊在那拉拉扯扯。
錢育森低聲咆哮:“讓開。”
瘦子此時一臉賠笑,拉著錢育森不讓他走道:“錢總,你怎麼說走就走啊,我們老大還在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