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隊裏有個叫皮名一的小夥子,一直挺健康的。住在以前薑傻子的那個宿舍裏,晚上突然就犯了抽抽,抽的嘴巴都紫了,咧的老開,像嗬嗬笑一樣。
多虧了小夥子沒事,送到醫院裏,搞了一氣救過來了。
這下謠言鵲起,村裏的老人看這群城裏來的農民工本來就不爽,就像是看到了從村裏出去的年輕人一樣。
“瞧瞧,老祖宗說了這山不讓挖,你們挖吧啊。”幾乎人人都學會了這一套說辭,看到農民工打扮的人就隔著老遠這麼說一句。
秦鵬和黑皮有時候買煙進村也能聽到這種議論,但是隻能埋著頭暗罵一聲混賬,可是又有什麼法子,人言可畏嘛。
“你說,要不要和他們說一下,這三天已經走了好幾個了。”黑皮愁眉苦臉的,這種有經驗的農民工也不好找,走一個就少一個,挺影響工程進度的。
還是先不要說吧,秦鵬從包裏拿出皮名一的血檢報告單,用打火機燒了扔在煙灰缸裏。
和秦鵬想的一樣,皮名一並不是讓什麼山神給弄了,而是食物中毒。用醫院的話來說:“攝入過量未炮製的烏頭所導致的烏頭堿中毒。”
秦鵬知道烏頭,以前住在市委機關大院的時候,有個得風濕的老頭就經常吃這味藥,有一次服用過量,上吐下瀉的,把老伴都嚇壞了。
這種新鮮沒炮製的烏頭在楚州還真有,而且就在這種海拔不是特別特別高的丘陵地區。
現在看來,薑傻子恐怕也是讓人給害死的。
是什麼人害死了薑傻子,又把皮名一差點害成植物人?
秦鵬從後備箱裏拿出多少年都沒有再試過的黑鞘匕首,顛了顛重量,小心擺在枕頭下麵。
黑皮在門口放上一柄鋼筋和細鋼板製出來的重劍,平時是拿來釘土的,現在防身最好。
“晚些時候我們去薑傻子那屋門口蹲到吧,看能不能把害人的捉到。”秦鵬下海前也在看守所待過,蹲人還是有一手,黑皮自然也是選擇跟他一起。
“老五回去了,就我們兩個,要小心一點嘞。”黑皮提醒道。
可秦鵬哪裏會害怕,手裏掂起那把神奇的血刃,心裏吃了秤砣一樣穩,妖魔鬼怪他都手刃過,還怕一個投毒的混蛋嗎?
“沒事,就今天晚上,少吃一點,別到時候跑不動。”
“曉得誒,就這鄉裏的豆瓜子爛白菜,想多吃都咭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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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時間過得比較慢,感覺過了很久才到午夜。
偏偏雪峰山的夜十分寂靜,現在並非候鳥遷徙的旺季,不然會有一些很有經驗的農民點火引鳥。秦鵬在別的地方見過,熊熊大火一燃起來,過不了多久就有黑壓壓的鳥往下麵鋪,上去拿網罩住一頓亂錘,收獲真的還不小。現在大家都睡過去,明天依舊忙碌。
黑皮來的時候手上拎了根曲棍一樣的玩意,秦鵬蹲在薑傻子家旁邊二十米遠的草木堆裏麵,根本看不清是啥。
他總不會是要拿一根拐杖打人吧?這麼一看還真有點像蔣誌強家裏的一根自製拐杖。
等黑皮蹲下來秦鵬就搶那根拐杖,黑皮不給,秦鵬一納悶,這才發現這拐杖居然還有個扳機。
“哼,不認識了吧。”黑皮小小得意了一下,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武器,“鳥銃,用來打鳥的,打人也可以。”
敢情這還是把槍啊,秦鵬想“歪”地怪叫一聲,“我以前看過用獵槍打竹雞的,可是這個也太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