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是保持了說幹就幹的優良作風,很快就給叔侄二人拾掇出最合理的裝備,汪元甚至還給了他倆兩支發令槍,沒有槍管的那種,頂多發個信號。
劉崢嶸心裏緊張的不行,根本沒心情去掂量手裏的發令槍了,比起他心裏的事這把銀色的無用槍械太輕了。
劉伯遠倒是大大咧咧把東西往包裏揣,堅定的拍了下劉崢嶸的肩膀,劉崢嶸腿有點軟,一拍就是一個趔趄,不過多少好了一些。
他就是那種想去遊樂園玩又不敢坐過山車的人,現在這麼多人看著又不能慫了不是,整個劉家就他和劉伯遠兩個人呢?上吧,人固有一死,或死在今晚,或死在明晚。
劉崢嶸心裏默念李鈺婕小姑娘的名號,盡力回想一下她好看的笑容,終究把包穩穩當當背在背上了。要是能把這些故事說給她聽,絕對穩得一匹啊。
山區夜晚陰風蕭索,門一開又被風給撞了回去,碰出一聲絕響,混凝土堆上的雜草在月色下隻噴吐出幾點枯黃,精瘦的老鼠從下水道蓋板上竄過去,地板上隻留一條水痕。最不祥最病態的光芒烘托了這個廢棄工地的寒涼,天眼的光芒在這棟殘樓的樓梯間如同隨時會被燭花熄滅的火焰一樣閃爍。
天斬煞,水煞,獸煞,有形煞,無形煞,煞煞驚魂。
修羅咒,清咒,淨咒,開口咒,閉口咒,咒咒誅心。
兩個苦行僧一樣的身影在樓道裏忽明忽滅,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黑暗中的魔障啃食殆盡。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魂無喪傾。”
淨心,淨身,淨口。即便手中的三清鈴叮當作響,空氣中渾濁的惡氣還是不減,漸漸的三清鈴的聲音好像都沒有那麼清越的。
劉伯遠做了個“有”的手勢,告訴劉崢嶸這裏絕對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這徹底推翻了劉崢嶸的想法,以前他看央視的那種我愛科學、探索發現之類的節目,覺得這些個東西都是嚇唬人的呢。
不過也是,鬼也見過了,妖也見過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沒有的?劉崢嶸幹脆不去想這些東西,想的太多了反而害怕,說起來他也是除過鬼怪的,怕什麼?
可是,和秦家人說的一樣,八樓什麼都沒有,確實在沒有玻璃的窗戶上有鮮紅的煞氣,但那是有命案所致,並非鬼怪出沒的象征。
“打個地鋪坐一下吧。”劉伯遠拿出報紙鋪在地上 ,招呼劉崢嶸休息一下,劉崢嶸覺得這下倒有一種高考前候考的感覺了,隻是賭的更大些。
這棟樓算比較高,灌滿了穿堂風,微微潮濕的空氣有些發悶,可是除開這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層樓了,劉崢嶸不敢鬆懈,眼睛四處掃視,金光過處什麼也沒有,仿佛與死亡時而接觸時而擦肩的並不是這樣一棟老樓。
劉伯遠上樓前說的:“今天就是看看情況,或許沒有什麼,那就最好。”
想想也是哈,人家秦家人半天了啥也找不著,這邪魔得多隱蔽啊。劉崢嶸反而放心了,兩個大老爺們血氣方剛的,那鬼怪也不敢現身啊。不過天眼怎麼會看不見呢?
劉崢嶸撓撓頭摳摳腿的,又湊到窗戶邊瞅了瞅,樓下月光發白,汪元他們的鐵皮房亮著橘紅色的燈。這一晚上能等出個啥來啊?還不如來個鬼東西打一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