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好記者要沒有新聞就製造新聞(1 / 3)

簡悉之安排好工作在樓下的西餐廳吃過早餐之後由秘書程田送回丁家。依舊是離丁家住宅樓一段距離下了車溜溜達達上了樓,時間已經超過上午十點。屋裏沒人,餐桌上放著一碗白粥一個荷包蛋和兩隻大包子。食物已經放涼包子沒有了剛出鍋時的暄騰。

簡悉之慢慢走到桌前坐下手指拈起包子卻不吃,盯著麵前的早餐,神情若有所思。有很多很多年沒有吃上一頓這樣簡單家常的中式早餐了。父親據說在看守所裏自盡的,拆了內衣褲扭成繩子勒死自己這種自盡的法子聞所未聞。母親當即決定回國給父親討公道,卻不知西雅圖機場的一別竟成為永遠。官方的說法母親的死是一場意外,和一個女人在樓頂上撕扯不幸墜樓。當事的女子被判過失致人身亡坐了三年牢,獄中表現良好獲得提前保釋,出獄後人便失蹤。簡悉之多方追查一無所獲,那女人或者改名換姓隱居起來也未可知。隻苦了他孤身一人身在異鄉,剛剛開始大學二年級學習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麵對四麵八方突如其來的各色賬單慌了神,往日裏豢養的律師在父母身亡的事前事後沒有提出過任何有效的意見建議反倒像牛虻一樣隻知道吸血,家庭醫生、雇傭的工人紛紛離開,就連平日裏反複訴說情比金堅的女友也在他變賣保時捷座駕的當天和他拜拜。簡悉之不得不靠變賣房產來支付高昂的學費。半年後,他開始打工賺取生活費,一個小時五至七美元。在超市餐廳酒吧,冒著寒風整理購物車,被PANDAEXPRESS的拉美裔員工排擠辱罵“偷懶的中國豬”,聽酒客們傾訴生活感情的挫折倒黴起來被吐一身……見慣形色人等看遍世態炎涼。熬到MBA畢業被實習的企業聘用數月後分派利比亞。

清粥荷包蛋熱包子,記憶裏小學的時候母親會給這樣給他準備早飯,有的時候是豆漿油條。父親好美食,母親會變著花樣做些好吃的。上了中學之後,父親事業上順風順水,母親在單位辦了退休,卻很少再挖空心思做些好吃的。那時候餐館開得像雨後春筍,母親在家忙活半天可能父親隻是來個電話說晚上有應酬,久而久之一家人也習慣出去下館子,或者是一起,或者是各吃各的。母親迷上港式早茶,他喜歡快餐,父親則是把市裏有名的館子都吃遍了。清粥煎蛋就此走進記憶,再沒走出來過。即便是剛出國的那段日子,母親吃不慣西餐,也隻是極短時間內找到了廚師,卻沒有親手下過廚。

簡悉之夾起冷掉的煎蛋慢慢吃了下去,每一口咀嚼都像是在回憶裏探索。然後又夢遊一般吃掉了包子,卻吃到最後沒注意是什麼餡的,冷粥也給喝得幹幹淨淨。

吃完“早”飯,簡悉之洗個了澡回到床上補眠。昨晚通宵工作處理積壓的事務,有一條意外的收獲,一家名不見經傳的證券業同行在簡悉之的抽絲剝繭中被剝了出來。通過幾家小型的皮包公司每年都會處理幾筆從海生國際流出來巨額款項。這些錢在股市彙市裏麵轉幾圈,又通過投資分紅等形式彎彎繞繞轉回海生國際。用行話說,這叫“洗錢”。

簡悉之很快沉入睡眠。他做了一個夢。夢裏,漫天的桃花瓣紛紛揚揚,像粉色的雨,一個白衣少年倚著桃樹,很沒骨頭地站著。另外一個黑衣少年用劍柄刨著一個土坑。兩人旁邊放著一個黒釉壇子。

“我說,用寶劍當鏟子虧你想得出來,沒哪個劍客這麼幹的。叫你那些師傅們看見背地裏肯定得哭死。”聲音沙啞中有些尖銳,變聲期的特有嗓音,卻不難聽。

黑衣少年沒有抬頭,繼續挖著坑。“是誰鬧著要喝桃酒?你以為我大哥家的酒就是這麼容易得的?聽說得桃樹下埋三年,汲取天地和整片桃林的精華。”

“太子爺那是唬你玩,沒聽說花瓣釀酒的。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這兩年你真是白跟我混了。”

“大哥是個實誠人,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說瞎話跟喘氣似的。”

“反了你!”白衣少年伸手在黑衣少年腦門上拍一巴掌,氣鼓鼓道:“傻子陪你罰站,小爺走了。”

黑衣少年出手如電一把攥住白衣少年的手腕站起來賠笑道:“好好好,我失言了。你別走,陪我埋了這壇酒。三年後你及冠之時我們一起挖出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