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損友就是為激發劇情副本存在的(1 / 3)

在高鐵上聽嘉佳念了滿腦子的名牌,巴拉巴拉,那些大牌設計師好像嘉佳的七大姑八大姨隔壁家鄰居,說起來家長裏短如數家珍。丁韻宜隻有幹瞪眼強忍住口吐白沫的份。好容易挨到下車,背著沉重的攝影器材地鐵轉公交。年初社裏響應天朝中央號召,推行反複厲行節約,發通知壓縮差旅交通費,每天同城交通費不得超過百元,隨通知很貼心地附上京滬廣深軌道公共交通線路圖。火車站打車到定好的旅館,加上晚高峰塞車,怎麼也得過百,索性擠地鐵趕公交。大熱天四脖子汗流,人都瘦了一圈,嘉佳還好,丁韻宜在地鐵裏擠得跟張紙片似的。

等到達住宿的漢庭快捷酒店都已經過十一點了。兩位小姐還是給警車送到酒店的。原因是丁韻宜在地鐵裏暴打了一頭拍女人裙底的色狼給帶到派出所錄口供。看到警車,酒店前台頓時精神了,直到鬧清不是碰見掃黃打非專項行動才麻溜地給兩位記者辦了住宿。

“跟你一起出門到了八輩子黴了。”這是嘉佳入睡前最後一聲咕噥。

丁韻宜卻很精神,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忍不住躲到走廊給簡悉之打了進敏俊工作室特訓以來的第一個電話。

簡悉之開著電腦給程田回郵件。手邊雙卡雙待的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是丁韻宜。

“你還好嗎?公司沒有為難你吧?”

“嗯。”簡悉之手裏繼續打著字。

“每天很累嗎?”

“嗯。”

“今天一路順利嗎?”

“嗯。”

“滬市天熱,小心別中暑。”

“哦。”

丁韻宜被這嗯嗯哦哦弄得一肚子話憋在肚子裏手裏捧著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忍不住問:“你在幹嘛?”

“聽你電話。”

“你知道我在哪嗎?”

“不知道。”

“我也來滬市出差,社裏派我報道國際服裝周。”丁韻宜心裏懷著點小雀躍,盼望電話那頭有驚喜驚訝或者不同於“嗯”“哦”的反應。結果回答還是一個平平淡淡的“哦。”

“你早點休息。”丁韻宜失望地準備掛電話。

電話那頭還是一個字“好。”然後幹脆地在丁韻宜掛機之前掛掉電話。

丁韻宜一陣心灰,心想和簡悉之坦白自己撿他回家之後處得跟陌生人似的。還不如剛結識那陣,吵吵鬧鬧卻至少能說個話,不是一個字幾個字的敷衍。

丁韻宜猛地想起來掛電話之前居然連簡悉之一行住哪都忘記問,這要辛苦趕過來了到哪裏找人?可簡悉之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丁韻宜又不願意再打過去。糾結再三,丁韻宜忽然想起來李敏俊,和簡悉之一起拜訪李敏俊的時候李敏俊回了自己一張名片,上麵印著手機號,而不是固定電話號碼。那天出來後順手放錢包裏了。摸回房間翻出錢包,借著手機上的電筒翻找。太好了,還在,虧得她沒有整理東西的習慣。正要打過去,旁邊床位嘉佳發出一聲響亮的呼嚕,丁韻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鍾,淩晨兩點了。明天再打。

簡悉之關掉電腦,臨睡前瞥一眼桌子上的手機。“精神病。”

第二天一早,嘉佳就梳洗打扮跑會場,丁韻宜說是來幫忙的,實際上魏濮也沒明說她具體需要協助嘉佳幹什麼,於是各行其是。丁韻宜背包裏塞著相機三腳架出門前給李敏俊去了個電話。“四季啊,我現在過去。”丁韻宜掛掉電話打車奔四季酒店。

四季酒店坐落在滬市最繁華的的商圈,門前豪車穿流,酒店內富麗堂皇。這該是滬市最好的酒店了。丁韻宜忽然有些傷感。十多年前她來過滬市,父離異前,父親帶著她住進當時最好的酒店花園飯店。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飯店綠茵茵的大草坪,那時候國內很少有這麼大養護這麼好的草坪,丁韻宜趁父親不在身邊在草坪上打滾。還有咖啡廳,西裝革履的人們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指夾起薄而精致的咖啡小杯小口抿著咖啡。那也是她第一次喝咖啡,學習旁邊的婦人把餐巾墊在腿上,端起咖啡杯,特意豎起小指,腰板挺得筆直,茫然地聽著滬語低低縈繞。而如今,依舊是男人們西裝革履,女人們依舊是豔麗光鮮,最好的酒店已不是花園,那些風花雪月隨著歲月的變遷而輪轉,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人事亦然。

“你這一身迎賓竟然放你進來?”李敏俊的怪腔怪調打斷丁韻宜的傷感。見丁韻宜瞪眼,忙說:“哎呦,我中文不好,不知道怎麼說你這一身衣服。”

丁韻宜低頭往身上看一眼,T恤衫牛仔褲帆布鞋大背包。“這一身怎麼了?你見過哪個記者穿著細高跟跑新聞。”

“那個,就是記者。”李敏俊往人堆裏隨手一指,“還有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