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一處巨大無比的山莊之中,一個一身月白長衫的年輕公子正在彈奏古琴,時而如同巍峨的泰山般高大厚重,時而如同一望無際的長江黃河般奔騰不息。
男子一曲彈罷,抬頭看向眼前已經半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男人一身漆黑如同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即便半跪在那裏也看不清楚他的麵容。
“玄影,有消息了?”月白長衫的公子輕輕問道。
“少主,炎,死了。”玄影道,“五十八名影子無一存活。”
“這麼說,那些人沒死咯?”公子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毫發無傷!”玄影平靜地道。
“果真廢物,四個後天巔峰的家夥都殺不了,我要他們何用!”公子輕輕出聲道,雖然是罵,但是說起來卻平靜如水,不帶一點怒氣。
他思慮了片刻,然後道:“從即日起,影子四部再也沒有火部了。”
“再傳令風部,兵出揚州,那四個人必須死!尤其是李淨痕,我要親眼看到他的頭顱出現在我麵前!”
“是!”玄影道。
“對了,景家那個小子有消息了沒?”公子問道。
“屬下無能,未曾找到目標的絲毫蹤跡。那小子到了荊州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玄影道。
“不打緊,他隻是小角色,隻有他好好活著在外麵蹦噠,我們才有機會將文景兩家的人一個個引出來消滅幹淨。”公子輕輕一笑,“好了,你下去吧!”
“是!”玄影頭一低,身影刷的一下消失了。
片刻之後,山莊中又響起了動人心弦的琴聲,隻是不再是之前的如山似水,而是充滿了殺伐血氣,眾人聽之,隱隱見到有屍山血海在眼前沉浮。這是,已經失傳百年的古曲——《廣陵散》。
淮水,九州七大江河之一,介於長江和黃河之間。這天,李淨痕四人穿過鳥不渡,一路向南,終於來到了淮河邊。
“這咱們該怎麼過河啊?連條船都沒有!”景清源四處張望,也沒見到一條船,失望地說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用急,沒船就等一等嘛!”百裏清名一點都不著急,他見到沒船過河,幹脆席地而坐掏出了自己的酒葫蘆,愜意地喝起了酒來。
“你……”景清源很是無語,不過半天也沒憋出來一個字,百裏清名說的沒錯,這沒船他們也沒辦法,隻能等著了。
於是,四人就在這淮水邊默默地等了起來。半個時辰之後,河中遠遠地傳來一陣聲音:“酒逢知己千杯少……得一酒中知己,死而……無憾矣!”
眾人聞聲而起,就見到一艘小船慢慢從河中駛來,船頭有一個青衣人影,那聲音似乎就是那青衣人發出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酒中知己嗎?”百裏清名眼前一亮,仰頭大口大口喝著酒,運起一口內力,喝道:“唯願當歌對酒時 月光長照金樽裏!不知對麵的是哪位豪傑,可否接我等過河?”
李淨痕聽到了那青衣人的聲音,臉上不由得浮現了笑意,“這天下還真是小啊!”
他轉頭對阿瑤笑道:“阿瑤,可還認得這個聲音?”
“哼!自然認得!”阿瑤有點生氣地說道,“這個大酒鬼,就是他教會公子你喝酒的,還經常拉著公子喝得酩酊大醉,所以我怎麼可能忘了這個可惡的家夥!”
“是啊,大酒鬼,說起來我和他有三年沒見了。還真是懷念呐!”李淨痕一臉回憶之色,感歎道。當年,也隻有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給予支持和鼓勵,也是他教會了自己借酒澆愁,那個時候他經常拉著自己在觀海峰上喝酒。
“公子,等一下見到那個家夥,你可不許和他喝酒了。那家夥就是個大酒缸,怎麼喝都不會醉的,反倒是公子你每次都喝得頭痛好幾天。”阿瑤叮囑道。
“放心,我想這一次他不會再拉著我喝酒了,這裏有個更好的酒友呢!”李淨痕微微笑道,偏頭看了百裏清名一眼。
“哼!一個酒缸一個酒桶,都不是好人!”阿瑤輕聲撅著嘴道。對於那些拉著她的公子喝酒的人,對她來說都不是好東西,她最討厭的就是自家公子喝得醉醺醺的了,因為喝酒傷身,而且李淨痕每次喝醉了頭都會痛好幾天,所以她盡量不讓李淨痕喝酒。
小船慢慢來到岸邊,李淨痕笑著看向船頭正抱著酒壇子的青衣少年,出聲道:“一別三年,故人安否?”
“咦!”青衣人抱著壇子站了起來,道,“痕哥兒!”
青衣人一個縱身來到李淨痕麵前,右手捶了他一下,道:“三年不見,我都想死你了!我家那個老頭子總是把我關在家裏不讓我出去,否則我肯定早就去浮雲宗找你玩去了。前段時間聽說你恢複功力了,還弄死了兩個七星門的堂主,果然厲害啊!不愧是我認識的痕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