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 12(1 / 2)

夏衍的眸光漸深,眼底燃起的熾烈和他此時的緊張彼此助長。

如果韓荻保持著彼此淡漠的關係,他會采取繼續等待的方式,尋找最合適的機會,為他們的關係找到破冰點。如果韓荻願意放下過去的偏見而接受他,他會把五年來失去的時光以最大的程度補償。然而韓荻忽遠忽近的態度讓他猜不透她的想法,也令他失去了拿捏的分寸,難以自持。

韓荻對夏衍的提議,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無數次的沉默已經讓夏衍不再如最開始時那樣知難而退,自從重新和韓荻有了接觸,靠近她的心意就無時無刻不在變得強烈,哪怕他曾經試圖壓製,但隻要韓荻一句話、一個眼神,他就可能丟盔卸甲。這就是五年等待換來的結果,他愛韓荻,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依然是。

韓荻把夏衍推開,卻被她按住了手。抵在他胸口的掌心明確地感知到他的心跳,每一次跳動都這樣堅定有力,如同他從未放棄的等待,以及不甘於再隻是空等的勇氣。

“不要再逃避了韓荻,我知道你愛我,跟我愛你一樣。”

“不。”

“那你看著我說一次,你對我從未心動。”

韓荻的手慢慢收緊,抓住了夏衍胸前的衣服,卻始終沒有去看他一眼。最後,韓荻猛地推開夏衍,從沙發上站起身,斥責著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的夏衍:“不是你爸,我怎麼會家破人亡!我為什麼要愛我的仇人!我不是自虐狂!”

夏衍一把拽住韓荻指著自己的手,把她整個人拉到地上,抱著她,憑借身為男性的優勢,就像在倫敦醫院時的那樣,壓製住她所有的反抗,把她按在地上:“不能愛和不愛是兩回事。”

“就因為你愛我,所以也要我愛你?夏衍,我不是你手裏的那些球,因為你的需要而進入任何一個球袋。我不想愛你,我不願意愛你,這讓我覺得痛苦,讓我背負愧疚,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可以嗎?”韓荻說得毫無退讓,也硬生生把眼淚忍了回去。

“我隻要一想起我媽的死,我就不能原諒韓沛權,也不能原諒你爸。我爸賭/球,是他不對,你爸揭發他,站在職業道德的層麵,我不能怪他。可是因為這件事,我媽被連累了,她就在我麵前跳樓死了,她是無辜的!你爸對他身為球手的身份負了責,韓沛權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這個代價就是我沒有了家,沒有了媽媽,誰在當時考慮過我和我媽的感受?”

“韓沛權再也不能打球,就對我媽施暴,導致她抑鬱症跳樓。我因為他變成了孤兒,差點就要在孤兒院生活,是我的養父母把我帶去了英國從新開始。你差一點就不能看見今天的韓荻。而你現在麵對的這個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在感情上,我不想原諒你爸,哪怕他能讓我的媽媽活過來,但是這不可能的。如果我接受你,我要怎麼麵對你爸,那是間接害死我母親的人。”韓荻攥緊了夏衍的衣服,“而你,是他的兒子。”

韓荻惡意相向的樣子刺激著夏衍,瞬間翻湧的情緒讓他和先前的韓荻一樣失去了自我控製的能力。他所沒有跟韓荻坦白的隱情變成了此刻激動的引火索,而韓荻的倔強讓他的內心轟然爆炸。

強勢的一吻在韓荻猝不及防之下發生,視線被夏衍全部遮擋,唇上的溫度令她顫栗不已,然而被夏衍早就封死的空間讓她無處可逃。

近乎宣泄的吻讓一向冷靜的夏衍變得激進放縱,麵對韓荻的抵抗,他隻是用更加蠻橫的力氣進行壓製,壓著她的身體,按住她試圖推開自己的手,不斷攝取著屬於她的溫度和氣息,哪怕她用力地咬著他的唇,他也沒有停止。

這一場交鋒的勝利者是夏衍,一敗塗地的也是他。

身體劇烈的起伏和交纏在一起的氣息渲染出彼此之間的曖昧,毫無反抗機會的韓荻隻能用眼神告訴夏衍,她的不屈。可是他的嘴唇上殘留著血跡,是哪怕痛,他都不願意放棄她的證明。

他的堅持變成了固執,在這一番纏鬥之後沒有半分減退,直到她有些慌亂地開了口:“你的嘴……”

再一次落下的深吻找了前一刻的激烈和霸道,輕微的血腥味讓此刻存在在他們之間的接觸多了一絲傷感的意味。

韓荻的反抗在夏衍這一次輕柔的攻勢下被慢慢瓦解,彼此融合的鼻息沒有了你死我活的淩厲,逐漸化成了柔軟的觸手,推開被歲月阻隔的溫柔。

那是他們尚且懵懂青澀的年少時光,簡單而純粹,他笑的時候猶如三月暖陽,風拂輕柔,能夠吹開一切陰霾。她會因此而心情大好,和他說上很多很多的話,天南地北,唯獨少了一句屬於那時候的喜歡。

夏衍一直認為,時間雖然能夠拉開他們空間上的距離,但也隻是暫時的。因為韓荻和他都少了的那句話,他們會在將來,在最恰當的時機說給對方聽,從未完成五年來的未曾圓滿的心願,也開始真正屬於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