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荻趁夏衍不備,終於將壓在她身上的夏衍推開,並且快速遠離:“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這件事。我不會在國內久留,邀請賽結束之後,我就回倫敦,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們……”
夏衍將衣上被韓荻抓出的痕跡撫平,鄭重地告訴她,“我不指望你回一次國就能消除過去的事所帶來的傷害,但至少我是有收獲的。韓荻,不論你還會怨恨我爸多久,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如果你願意,我會帶你去見我爸,有些事,或許你們當麵說能夠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夏衍試圖上前,韓荻立即後退。他遲疑之後不再停頓,把韓荻抱在懷裏。這一刻的韓荻沒有反抗,他滿是感激:“隻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不遺餘力地處理好這件事。”
夏衍的堅持給了彼此關係一個新的可能,這對韓荻而言並非沒有吸引力。隻是今晚大家的情緒都在控製之外,在五年固有的認識之後,要去推翻這個想法,韓荻還是有所顧忌和害怕的。
誠如她和夏衍說的,對他,她不是不愛,而是迫於現實的不敢和不願意,確實是逃避。可是她無法坦然地接受這份感情,因為遭受了牽連的紀玉清,因為家庭悲劇的源頭之一就是夏衍的父親夏敬升。
對現有情勢的難以把控讓韓荻在夏衍離開之後依舊難以入睡。她一個人呆呆地在沙發上坐到半夜,直到宋元夜和溫如晝的聲音響起。
宋元夜這個人來瘋,果然把自己喝成了爛泥,而溫如晝居然奇跡般地把他帶了回來。
韓荻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暫時拋開了今晚和夏衍獨處而帶來的影響,開始忙活起照顧宋元夜的事。
溫如晝把韓荻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不由開始羨慕起宋元夜有這樣一個細心周到的姐姐。
“你應該打我電話,我好去接他。”韓荻給溫如晝遞茶,“讓你一個人送回來,難為你了。”
其實原本今晚溫如晝和宋元夜是不打算回來的,但夏衍給她打了電話,說不放心韓荻一個人在家裏,她就幹脆把宋元夜一起帶回來,反正除了剛才敲門,基本都是夏衍在對付宋元夜。
溫如晝看得出當時夏衍的心情不太好,而現在韓荻的樣子也不妙,作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推手,溫如晝不由關心起來:“師姐,是不是夏衍師兄讓你不高興了?他要是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他,他肯定會注意的。”
韓荻苦笑著搖搖頭:“不關他的事。”
見韓荻沒有刻意回避關於夏衍的話題,她立即追擊,往韓荻身邊挪了挪:“我看師姐不高興,是因為什麼?你要知道,你一不高興,元元就不高興,他不高興就開始擺臭臉,看著讓人生氣。”
“哪有那麼多值得高興的事,同樣也沒有那麼多令人不高興的事。”
“讓人高興的事可多了,比方說大晴天出太陽,走在路上看見個帥哥,被師姐誇球技進步,欺負元元,和師姐聊天,都是高興的事。”
“元夜現在任你宰割,去吧。”
“剛才喝酒的時候我已經都宰過了,看不出來,他還挺實誠的,讓喝酒就喝酒,說幹就幹。看他平時的樣子,還有點滑頭呢。”溫如晝肯定了宋元夜的人品,“就好像夏衍師兄一樣,雖然沒有易灃師兄那麼隨和,甚至偶爾還有點嚴厲,但是內心一定超級溫柔和深情的人,而且還特別固執。”
“為什麼?”
溫如晝不假思索:“你走了五年,他都沒忘了你。去年他其實有參加溫布利的資格,但是因為夏伯伯就沒有去。今年拿到了入圍資格,他可高興了,我倆喝酒到半夜,就在……”
意識到自己就要說漏嘴,溫如晝立刻打住,正和韓荻陷入尷尬時,宋元夜突然開了門,靠著門框,顯然還醉著酒:“幾點了?”
溫如晝馬上站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回家了。”
“回什麼家,接著喝!”宋元夜踉踉蹌蹌地走出來,拉著溫如晝就進了自己房間,砰地一聲就關了門,朝溫如晝打了勝利的手勢。
韓荻沒想到宋元夜使詐,跟到房門口:“元夜,你開門。”
“師姐,你累了一天了,我來照顧元元好了,你去休息吧。”
“可是……”
“沒問題的,我都把他從酒吧帶回來了,你放心,快去睡吧,都很晚了。”
宋元夜聽著兩人的對話,不忘添油加醋,最後聽見韓荻外頭關燈的聲音,知道大功告成,洋洋得意:“還不快感謝我機智地救了你!不然你這嘴就泄露天機了。”
溫如晝朝宋元夜辦了個鬼臉:“本姑娘自然能圓回來,你這樣橫插一杠,現在怎麼辦?今晚上怎麼睡?”
宋元夜指了指床:“勉為其難讓你睡床,我隨便湊合就行。”
宋元夜紳士的行為讓溫如晝感到一陣小小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