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的一天早上,我剛到公司上班沒多久就接到房東的電話。
一見是房東的電話我就不由得感覺頭皮一陣發麻,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接了,壓低著聲音說:“喂,你好。”
“喂,喂,是蒙偉嗎?我是李大姐。”對方好像是深怕我聽不清,聲音很大。
“哦,李大姐啊,你好。我這會兒正在上班,你有什麼事情嗎?”我明知故問,聲音卻更低了。我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交房租了。
我剛來城裏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所以租的是月租房。盡管最後是找到工作了,但由於中間耽擱得太久,身上的錢已所剩無幾了,又不好意思管人借。剛上班的時候我本想等跟公司的人混熟了就找人借錢的,但借錢這事真是太難開口了,別說是別的人了,就算是關係好如師兄師姐那樣的我也是難以開口。因此,我便跟房東商量說先欠一個月的房租,等發了工資就給她。
房東當時沒有說同意,也沒有明確說不同意。因此,我也就裝傻了,就當她同意了,心裏隻希望工資能早點發,中間最好別出什麼岔子。
上了一個月的班之後,我就開始天天盼,日日盼,可工資就是遲遲沒有發下來,一問才知道還沒有到發工資的日期。公司都是每月的28號左右才發上一個月的工資,這樣做其實跟壓一個月的工資沒有太大的區別。也就是說我要在公司上兩個月的班才能領到工資。
盡管我心裏也很急,但也隻能拖著,心說等發了工資便把房租交上,然後在請房東吃頓飯或者送點禮物什麼的,以示歉意。然而我心裏想的倒是很美,隻是房東大姐並不能理解我的心思,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來了。
房東與租客之間的聯係無非就為那麼點事,因此一見到是房東的電話我就大為緊張,不過我心裏還是希望房東大姐的電話是有別的事情。
“蒙偉啊,那個,我跟你說個事,”
李大姐倒也不是咄咄逼人,但一聽到她說要跟我說個事,我的心裏就不由得更加的緊張起來。沒等李大姐說是什麼事我就連忙說道:“李大姐,你放心,再過兩天我們就發工資了,發了工資我一定把房租給你,好吧?幫幫忙,拜托了。”
說實話,再過兩天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心裏想的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盡管我也知道這種想法很肮髒,很卑鄙,很無恥,但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人在窮得的連吃飯都成了問題的時候就是那麼自私,就是那麼不要臉,要不古人怎麼說“貧則獨善其身”呢。
李大姐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我不知道她是真心軟了還是在想什麼事情。而我心裏想的是怎麼才能盡快結束跟她的通話,於是沒等房東再說話我便說道:“那個,李大姐,你放心,發了工資我就把房租給你送過去,好吧?我這會兒有點事情要忙了。”
盡管我很想把電話就這麼掛掉,但出於習慣還是等李大姐先掛電話。
然而,李大姐並沒有就此掛掉電話,而是說:“蒙偉啊,我是想跟你說啊,你可能要再找房子了。”
“啊?怎麼了?”我裝作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但實際上我早就不想租月租房了,我也早就在四處打聽房源了,隻是我也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狀況想立馬租其他的房子又不太現實,因為我已糧草告急多日,我已節衣縮食一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