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淺野玲子,是我日思夜想的那個日本女人。
玲子一身職業裝打扮,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幹練了,渾身都散發出職場女性特有的成熟魅力。
“玲”我激動得叫了起來,但又擔心就那麼當著眾多陌生人的麵叫玲子的名字顯得太唐突,更何況還是一個日本女人的名字。盡管我覺得自己心裏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她說,盡管我很想跟她訴說訴說別後的思念之苦,但最終還是隻叫出了個“玲”字便把後麵的話給咽了回去。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尤其是玲子身邊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令我心裏很是慌亂。
有容姐說的果然沒錯,感情果然是自私的,感情會令一個人的心眼變得更小,我也不能免俗。
周圍的人紛紛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怪物一樣。不過我想也難怪他們會那樣看我,在那樣的環境,突然有個人沒頭沒尾的叫了一聲,別說是他們了,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很怪。
玲子也看了我一眼,但她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哪怕是一丁點的驚訝。玲子的表現就像根本不認識我一樣,完全就跟一個陌生人一樣。不,比陌生人還不如。陌生人的眼神中至少還流露出被打擾了清淨之後的惱怒,而她的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沒有驚訝,也沒有責怪,更沒有激動。
我覺得玲子一定也已經認出我了,隻是她為什麼不肯跟我相認呢,難道她是不好意思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或者她隻是假裝認不出我來,又或者······
可是,又或者什麼呢?
我突然想起了玲子在信上說的那句話:關於我所謂的感情問題,我現在還暫時沒有辦法跟你說清楚,或者說我暫時沒有勇氣說出來。
現在再看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曾經想象過無數種我們的重逢,除了這一種。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日夜想著念著的女人竟然對我視若無睹。說實話,我心裏覺得特別的難過,比那天看著師兄離去的背影時還更難過。
玲子身邊的那個男人似乎是意識到了我正在看著他們,向我點了點頭,嘴角還有一抹笑意,看起來挺友善的,可我卻緊張得趕緊將頭轉了過來。
我的臉慢慢地就開始燙了起來,心裏甚至還有點懊惱。隻是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當眾做出了那麼怪異的行為,打擾了別人的清淨,還是因為玲子不肯與我相認。
或許兩者都有吧,我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周圍的人似乎是終於看出來了我並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於是又各幹各的了。周圍又恢複了平靜,但我還是感到窘迫極了,趕緊掏出了手機,低著頭假裝玩了起來,眼角的餘光卻不斷在偷瞄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有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閉著眼睛搖搖欲墜;也有的人顯得異常的清醒,目光總是在幾個女人的胸部遊弋著,一副沒見過女人的猥瑣樣;還有的人在低頭玩著手機,其中有個人心如鹿撞,心如鹿撞的那個人是我。
盡管我假裝若無其事地和大家一起等電梯,其實心裏早已翻江倒海了。我心裏想了很多,玲子是否還記得我,是不是我們的曾經隻是逢場作戲,是不是我於她而言隻是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