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了,停了,停了,又震了,嗡嗡嗡的沒玩沒了,就跟有人在搞裝修一樣。坐在我對麵的同事張皓宸似乎是被搞得有點不耐煩了,敲了敲中間的屏風,不滿道:“哎,蒙偉,你電話都響了老半天了,怎麼不接呀?搞得我都沒法安心工作了。”
我立馬跟平時一樣向張皓宸敬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說:“艾姆搜索裏”然後將手機調成靜音,又放回桌上。
過了一會兒,張皓宸又輕輕敲了敲中間的屏風。
聽見張皓宸又在敲屏風,我心說我不是已經將手機調成靜音了嗎,這小子又有什麼事呢,難不成是韓建又來了?
平時隻要韓建一來,同事之間就相互提醒,而我和張皓宸間的提醒方式就是輕輕地敲中間的屏風。
我假裝脖子痛,趁活動脖子的時候看了看後麵,可並沒有看見韓建,於是小聲問道:“幹嘛?”
張皓宸聽到我的回複,也小聲問道:“你該不會是被人追債所以才不敢電話的吧?”
“你放屁,老子又沒欠人錢,追個雞巴的債!”我說的是實話,還完了李樂兒的錢,我確實是不欠任何人的錢了。
“我說的不是那個債。”張皓宸揶揄道。
“不是那個債?那你是什麼意思?”我一臉的莫名其妙。
“當然係情債的拉!”張皓宸學著港台腔,對我擠眉弄眼。這逼平時就是個逗比,時不時就給人來一下香港電影裏的港台腔,卻又說得不倫不類的,甚是搞笑,讓人忍俊不禁。
我一聽他這話便極力否認起來,說:“大哥,飯可以亂吃,但話能亂講,OK?我不是不敢接,是不想接,本來就是打錯的電話,我接它幹嘛?讓她打去唄,打沒電了自然就消停下來了,你忍一忍啊。”
“哎呀,你就承認了吧,其實呢,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對吧?都是年輕人,大家都懂的。”
“承認個雞巴啊,老子行的端,做得正,不像某些人,專門殘害無知少女,真他媽齷齪,惡心。”
“行,我齷齪,你是正人君子,好吧?”張皓宸像是故意在激我,說:“哎,這位正人君子,你說你不是被人追情債?那你為什麼不敢接電話呢?”
“誰說我不敢了?”
“那你敢不敢開免提呢?你要是不敢,那證明你心裏有鬼。”
“我要是敢呢?”被他這一激,我的性子也上來了。
“你要是敢呢,下班之後我請大家吃火鍋。”張皓宸站起來,故意大聲咳了一下,說:“哎,各位親愛的同仁,大家都聽好了,今兒蒙偉要是敢接電話,敢開免提,而且,他是清白的,晚上下班之後我請大家吃火鍋。不過,蒙偉要真是被人追的情債,那他請我們大家吃火鍋,怎麼樣?”
“好。”辦公室裏的同事開始起哄,說:“蒙偉,今天晚上我們能不能遲到火鍋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呀。”
“開就開,還怕你不成?”在眾人的期盼中我伸手過去,摁下免提,沒好氣地說:“你打錯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