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家呆了幾天,楊嘉便決定要出門遠行,因為安盛雖然每天口頭不願催促楊嘉,可是做什麼事都是興趣索然,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楊嘉知道安盛心中所憂,雖然不願意這麼快就離開,見安盛這幅樣子也隻能早早的帶安盛去尋求幫助。
這日早早的起床,和楊父楊母道了別,駕好了牛車準備上路了,安盛見終於要走了,便急不可耐的問道:“明馨哥,我們要去找哪位當朝名士啊?”楊嘉聽聞道:“還能去找哪位!我也隻認識一位!我們去會稽山陰找賀彥先賀太常!”
賀循乃是當世儒宗,名揚江左,安盛那會沒聽過賀太常的名聲!心中暗暗喜道:“明馨哥還真是看不出啊!竟然認識這等一流士族中人,看來此行,成功地機會很大啊!”
楊嘉看安盛如此模樣那會猜不出安盛心中所喜,不想讓安盛以為此行一定打包票的成功!開口潑冷水道:“我與那賀太常也隻有一麵之緣,此行結果好壞難料啊!”楊嘉畢竟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要是讓安盛現在以為一定成功,到時候要是出了意外,人家不幫忙,難保安盛會做出什麼傻事!
可哪會料到安盛見過楊嘉隻身一人從臨安縣衙的爭鬥中毫發無傷的懲治那個張裏正。現在對楊嘉有種莫名的信心,以為楊嘉隻是謙虛,滿不在乎的點頭敷衍了一下楊嘉。
楊嘉見狀,不好再說什麼,也隻能低頭想著到時候怎麼向賀循開口求幫助!楊嘉可不會自認為口才和春秋戰國時期的那些縱橫家們一樣,張張嘴就可以讓各個諸侯奉自己為上賓,很多時候投資決策都要在腦海裏邊推算模擬各種意外,及其應對解決,利弊得失好多次,才會付諸行動。
山陰在臨安的東邊,中間還是要經過錢塘,這次路程跟上次去吳興一樣,比較惱人的是中間還要坐船渡浙江水(今富春江),這樣的情況自己牛車隻能坐到錢塘縣,渡江後再找牛車或步行至山陰,大概需要三天時間。
兩人終於在車馬勞頓後,到了山陰縣,兩人簡單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去拜訪賀循,果然是會稽一流士族,楊嘉隨便拉住一人問賀府所在,被問之人一臉鄙視的看著兩人,麻溜的說出地址,還開口歎道:“竟然連賀太常家都不知道在哪,你兩是外郡人吧!”氣的安盛使勁瞪了兩眼,那人見安盛如此凶狠的模樣再也不敢廢話,轉身就逃也似的走了。
兩人順利找到賀府,楊嘉上前向門房管事道明身份來意請求通報一聲,那三十幾歲的中年管事斜著看了一眼楊嘉的裝束,將兩人領到門房裏坐著,連句“請稍等……”之類的話也沒說就走了,安盛見那中年管事這幅鳥樣又想發怒,卻被楊嘉一把拉住了:“你跟他計較什麼啊!”
那中年管事到正堂門口偷偷看了一眼,見賀循正與兩位五十幾歲的男子喝茶閑談,賀循的兒子賀隰在旁邊陪坐著,賀循不時地發出爽朗的笑聲,那管事知道府上是已經來重要的客人了,那兩個年輕人看來是白來了,不過也是活該,兩人肯定是狗尾續貂,以次充好來巴結賀太常,謀取名聲的,看兩人那裝束就知道是庶族子弟,不!說不定連庶族都不是,也就是流民佃客之類的。想到此處那管事轉身往別處去了,將楊嘉兩人晾在了門房!
賀府正堂裏賀循四人坐在連榻上滿是笑意的聊著日常瑣碎。賀隰卻有點不自在,父親大人怎麼不用獨榻來招待客人呢!既然父親是主人那就的體現出自己的尊貴,怎麼能不顧禮儀用連榻來招待客人呢?賀隰幾次想開口提醒一下父親,可三人好像對這樣的坐榻絲毫沒有發現,依舊談笑風生,賀隰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