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祖逖的反問,楊嘉意味深長的笑笑道:“楊嘉以為應將探子留在城中繼續打探敵情!”
“明馨城中糧食已洗劫一空,此次行動可謂大獲全勝,不知明馨為何還要建議將探子留在城中?”
“城父縣城糧倉沒有糧食,可城父城東北方向五十裏外張載大本營城父塢堡裏還有存糧。”
祖逖聽聞楊嘉提起城父塢堡,立刻就明白了楊嘉話中何意。這後生還真是有點異想天開啊!從策反謝浮到現在張載三千人眼皮底下偷天換日搶城父塢堡糧草,步步險著。祖逖微微有點猶豫開口問道:“明馨可有完全把握?”
“現在還沒有,不過要是城中有人,到時候探子將城中變動一一通報。明馨自有完全把握截獲城父塢堡存糧。”
祖逖這邊卻是低頭不語,猶豫不決。
楊嘉見狀再次開口勸道:“奮威賭一把!張載能爬到城父縣令這種職位肯定不會是心智愚鈍之人,看到北門無故起大火肯定會反應過來到南門巡視。一旦發現南門和糧倉之事,肯定會帶人追趕!奮威我等雖比張載快了一步,可我等還拉著糧草呢,不論怎樣趕路肯定會被追上的。奮威不如反其道而行,弄他個措手不及。”
祖逖聽聞楊嘉這般勸阻,終於下定決心。下令道:“全軍向西行,先不去南邊的龍亢縣!”
楊嘉見祖逖終於下定決心,心中微微冷笑:“這就對了嘛!既然已經和張載不死不休,那就再給張載送份大禮,讓他張載的塢堡一下子癱瘓過去。”
北城門口的張載發現中了調虎離山計,立刻快馬加鞭火急火燎的帶人往南門趕去。一炷香後終於到了南城門,看見南門大開,自己派去的守城士卒早已身首異處。張載看的此景,氣的怒發衝冠。自始至終自己都被玩弄於鼓掌之中,教人如何不氣!今夜之事必是祖逖所為,焦郡眾塢堡主這些年來雖說爭鬥不斷,可全部是暗地中勾心鬥角,從未如此大張旗鼓撕破臉皮。更加惱火的是自己竟然還不知道祖逖如此冒險行事到底所圖哪般?難不成就隻放一把大火刺激刺激我張載?
張載越想越是羞憤,北門起火已經過去好長時間了,祖逖都已經揚長而去了。而自己卻還沒發現祖逖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什麼!?自己這般愚鈍日後如何繼續與祖逖交手。張載坐在馬上喝道:“給我搜。看城中到底是何處發生異動!”
城父縣府眾胥吏見張載發大火,全都不敢說話,默不作聲搜查起來。一刻鍾後,終於有人發現了縣城糧倉大門敞開,立刻高聲叫喊。
張載聞言跑到糧倉看著空無一物的糧倉和旁邊如修羅地獄的小院。張載捏緊拳頭,大口喘著粗氣,心中滴血。這可是自己多年經營城父縣,辛辛苦苦一點一點積攢而來的糧食啊!不想今夜卻被這天殺的祖逖洗劫一空,沒了這些糧食,自己塢堡的戰鬥力可是要降低一大截的!
張載雙目空洞的盯著糧倉好一會兒,像是老僧入定般不言不語,半晌猛然一哆嗦,開口吼道:“去城外塢堡叫人的主薄回來了沒!?”
旁邊傳來一個低弱蚊蟲的聲音道:“還.還沒回來。”
“你!快去城外塢堡看看主薄現在到哪了?”張載隨便指了個胥吏高聲喝道。張載這會已經慢慢冷靜下來,知道現在木已成舟,光是懊悔惱怒那是無濟於事的。從祖逖劫糧草到現在過去不長時間,還有機會將損失追回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不多時張載和主薄帶來的塢堡眾人聚於南門。看著集結在城外的大軍,張載心中默默估算,算上縣衙職吏散吏和塢堡此次出動的人數到達兩千餘人,自己的家底城父塢堡可算是全軍出動了,隻剩下一群老弱病殘看守塢堡。兩千人應該足夠對付祖逖了,那廝夜襲城父糧倉,不敢大聲張揚,想來也是沒帶多少人。祖逖帶著糧草逃跑速度注定不會太快,自己帶人急行軍想來應該會在城父一百多裏外追到祖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