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嘉前腳剛走,劉毅後腳就踏進了祖逖房中。先前那會祖逖對自己的這些屬官都很隨意,平時說話也是有說有笑,絲毫不會刻意彰顯自己的尊貴。不過這會麵對劉毅祖逖卻是不假言辭,麵色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接待劉毅。劉毅那還看不出來祖逖對自己態度的變化,知道自己與祖逖之間間隙已生,卻是怎麼也不可能彌補的。這種間隙無關那次自己離去的本意,就算那也自己是真心想去尋找董昭,但事到如今又怎麼能說得清呢,人心隔肚皮,任你說的口吐蓮花,也不可能修複兩人心中的裂痕。劉毅隻好跟祖逖談論一些日常瑣事,就出言告辭,祖逖也未挽留,目送劉毅離去。
送走劉毅之後,祖逖坐在床榻之上閉目養神,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自家下人王安稟報說剛走不久的楊明馨已經回來了。祖逖一陣莫名其妙,這楊嘉剛走沒多久怎麼又回來了,也不知路上又出什麼事?祖逖也懶得猜測,直接穿好衣物,腳踩著木屐。自己親自去看楊嘉為何返身回來。
祖逖還未走出城門就看見楊嘉和一個麵目清秀,身材挺拔,一身戎裝的年輕人並排走來。楊嘉也是迎麵走來的祖逖,隨即拉著那陌生年輕男子的胳膊迎著祖逖走去。
原來剛剛行至半路的楊嘉很巧的碰到了北上的桓宣,兩人一番試探之後終於確認對方身份,兩人隨即結伴而行,一路上不斷地勾心鬥角,虛虛實實互相從對方最終套話,不過桓宣就是咬實牙關,絲毫不向楊嘉透露半點虛實,楊嘉與桓宣說了半天也就隻知道桓宣是南中朗將王含的參軍,此次帶一百騎兵,四百步兵幫助祖逖平定譙郡。楊嘉也不氣惱,畢竟桓宣還沒有見到祖逖,有戒備防範之心還是很正常的。
待到楊嘉介紹完桓宣後,祖逖高興地拉著桓宣楊嘉臂膀就往自己府閣走去。幾人剛剛入榻,桓宣就站起身正色道:“桓宣見過祖奮威!桓宣奉南中朗將之令特領兵五百前來助奮威平定譙郡。”
祖逖回禮道:“幸賴有王朗將如此誌同道合之友!祖逖北伐有望啊。”說完,祖逖便向桓宣逐個介紹了自己的屬官,房中幾人又是一番客套待到氣氛活躍起來,這才慢慢步入正題。
祖逖隨即簡單的向桓宣介紹了一下譙郡局勢,當然祖逖也毫不避諱的將那夜樊雅襲營之事一並說了。
祖逖剛說完董昭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道:“上次是我等一時大意,被樊雅鑽了空子!現桓參軍領兵增援,董昭以為當以及出兵譙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譙縣!”
一旁的楊嘉聽聞暗自搖頭,董昭說的雖然大快人心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困難至極。桓宣領兵五百,其中一百兵是騎兵,並不善攻城。剩餘其他四百步兵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況且就現在祖逖軍中並沒有太多攻城利器。若是真要攻城那就隻能耗著,采用以土築城之法攻打譙縣了。
首座的祖逖顯然也考慮到這些問題,聽完董昭的話坐在床榻上默不出聲,顯然不斷地在心中計算得失。
董昭見眾人不理自己,惱怒的站起身喊道:“你們都說話啊!怎麼個個都像個悶葫蘆似的!”
聽見董昭的大喊大叫,楊嘉心中一陣煩躁,不禁抬起頭來瞪了董昭一眼,董昭看見後絲毫不懼,針鋒相對道:“楊從事你也別瞪灑家,灑家說的可是句句實情,楊從事要是能說出更好的辦法來,那董昭就真服楊從事了!”董昭說完這句話神情意滿的坐回了原處,董昭心中也有疙瘩,太丘寨事件後,祖逖對眾屬官之首的司馬劉毅離心離德,反而倚重其從事中郎楊嘉,隱隱的讓楊嘉成為眾屬官之首!這就讓董昭渾身不爽,按理來講那夜奮威能成功突圍,自己當屬首功,他楊嘉應居其後。可到這會奮威怎麼會倚重楊嘉,讓自己成為陪襯?我董昭難不成還比不上一個隻會耍嘴皮子的縱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