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眾人卻沒有入中軍帳篷,反而一股腦的鑽進了營地後方的一頂普通的帳篷,看到石虎神定氣閑的坐在帳中靳姓幕僚心中冷哼,吃了大虧,石虎終於是改掉了自大的毛病,不再把自己置於危牆之下了。
石虎看著幾人憤怒的表情,擺擺手讓眾人坐到了麵前的馬紮上,幾人靜坐不過一會,便聽營外又是一陣喧天的擊鼓聲,石虎部將雖知道這可能又是祖逖的幌子,但仍不敢大意,瞬間衝出帳篷,大聲的集結士卒,不過這次集結的時間卻顯得過長,各個垂喪著臉,整整一天了還讓不讓人休息?出人意料的石虎也從帳篷中鑽出來看著拖拖拉拉的滿眼血絲的士卒,指著出帳最慢的幾人冷聲道:“將他們斬了,首級掛在營前!下次還有誰拖拉就是這個下場。”果然這次又是虛晃一耙,營地門口連個鬼影都沒有。石虎冷哼:“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你真當我不懂兵法?”
旁邊的部將小聲問道:“元輔要不我們衝出去?”
不想石虎出神的望著旁邊樹林擲地有聲道:“不用!子時馬上就到了,先讓他們蹦躂一會,隻要弓弩手在,祖逖進來就是死。”說完率先回到帳篷。敵暗我明,衝出去隻會轉優勢為劣勢,在等一會,不管他們來不來,我們直接釜底抽薪。
回到帳篷的石虎躺在床榻之上假寐,而眾部將隻能瞪著大眼坐在小馬紮上邊苦熬,離床最近的一羯人部將盯著閉著眼的石虎,悄悄挪了挪酸痛的屁股,換個姿勢舒服些,不想明明閉著眼的石虎忽然出聲問道:“這會是什麼時候了?”
如同詐屍的石虎嚇得那部將直接從馬紮上跌坐在地,顫聲回道:“這會大概快到亥時三刻了。”
石虎聽聞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吩咐道:“傳令下去,整隊出發去譙縣。”
眾部將紛紛明白站起身來大聲稱是,不想剛一說完就聽營外又是一陣擊鼓聲,石虎以為又是擾敵,不屑道:“你不來找我,那就等著我去找你,祖逖也就這點伎倆了。”
營外黑暗處祖逖聽聞戰鼓擊響,立馬派兵指揮讓董昭和陳留來的李頭帶領四百多輕騎衝殺,自己帶著兩千步卒緊隨其後。四百輕騎閃電般穿過坎坷不平的山路,如同幽靈般出現在營地門前,巡邏的的石虎軍隻來得發出幾聲高喊,便死於環鐵長刀下,於此同時旁邊的樹林裏也發出陣陣慘叫聲和嘈雜的跑步聲。
帳中的石虎聽見叫聲‘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往帳外走去,知道這次祖逖是來真的了,心中不斷冷笑:“終於是咬鉤了!”
石虎手下的部將紛紛叫喝這集結士卒,營地帳中的士卒雖然沒有退去鎧甲和武器,按照石虎的命令各個戎裝埋伏在帳中,可經過祖逖兩次擊鼓,一番折騰之後紛紛疲憊不堪,出帳整軍速度很明顯比第一次慢了很多。盡管石虎殺人立威,可速度慢的不是個別,而是整個軍隊。
四百騎砍翻巡邏隊伍,還沒衝幾步就見營地大多數帳中的士卒紛紛戎裝出征,在石虎部將的指揮下,合成好幾股衝著董昭李頭兩人衝過來,董昭見狀劈手躲過火把,點燃身邊的帳篷指著中軍帳篷高喝:“斬殺石虎者重賞!”說完提著馬槊帶著身後眾人直直往中軍帳篷踏去,緊接著祖逖帶著兩千步卒也衝到營中。
石虎看著對方四百輕騎略微詫異,不是說祖逖騎兵不足百人嗎?怎麼一下子冒出這麼多!不過詫異歸詫異,不管祖逖從哪裏弄來四百騎兵,過會就什麼都沒有了。樹林中四百弓弩手正等著魚兒咬鉤呢!不過三輪箭雨,定叫他有死無生。
倉促集合的幾百步卒高舉著長矛去圍截騎兵,不過瞬間就被氣勢洶洶的騎兵衝散。石虎看著離中軍帳篷越來越近的騎兵,大感疑惑弓弩手怎麼還不射殺?這已經進入射程好一會了,就在石虎疑惑之時忽見,樹林中的枝葉‘莎莎’作響,衝出一大群人,雖然距離稍遠,但石虎還是清楚地看見樹林中衝出來的步卒各個手中提著大刀。看清那些人的裝束後,石虎差點暈過去,自己布置的四百弓弩手呢?怎麼悄聲無息的就不見了?那些可是自己致勝的關鍵啊!仍舊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石虎就見樹林中衝出的步卒快速混入騎兵,聲勢更為浩大的往中軍衝去。稍稍定神的石虎立馬指揮手下部將將步卒分成兩撥堵截前方的騎兵和後邊的祖逖。手下的羯人部將快速的跑到前方去指揮堵截,留下石虎和幾個漢人幕僚在孤零零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