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離開高昌向西行,經過了無邊城、篤進城,到達阿耆尼國,阿耆尼國王聽說玄奘來到,與諸臣前來迎接玄奘入境,玄奘停留一宿即離去繼續向西行。
渡過一條大河,往西行數百裏,屈支國界,在靠近王都附近,國王以及群臣諸僧等演奏音樂前來迎接玄奘,玄奘倍受禮遇。離境時國王下令傾全都百姓相送,並派隨從、僧侶與大量牛馬跟隨。
從屈支往西行二日,遇到了突厥盜匪,一群人因為與盜匪相旋互鬥玄奘因而與隨從失散。接著又向前行六百裏,渡過小磧,到達跋祿迦國。
停留一宿,又往西北行三百裏,到達淩山。此地冰雪堆積聚集,大雪下得不停,即使是春天夏天冰雪也不溶解。
玄奘數人來到這裏,陷入困境,在零下十幾度下翻山越嶺,呼吸困難,饑寒交迫。每日用懸吊鍋釜炊食,晚上席冰而睡;七日之後,僅剩的隨從僧侶三人全部因饑寒而凍死,隻剩玄奘一人獨自前行,牛馬則死得更多。
玄奘以無比的意誌,繼續向前行,但敵不過大雪紛飛,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孤苦一人,玄奘已經迷路,失去方向。食物、幹糧皆已用盡,無法繼續前進,在山嶽之中,尋不得他人幫忙,孤苦無依,陷入死境。玄奘迷惑,難道就這樣凍死在這裏嗎?饑餓、寒冷、痛苦讓他無法忍受,終於昏倒在雪地之中。
醒來時,他以為他死了,睜眼一看,感到熱呼呼的,身上披著一張熊皮,被人移進一間茅屋,睡在炕之上,身體變溫暖許多,顯然有人救他,但救他的人是誰呢?桌上擺了許多幹糧,玄奘坐起,苦等一個下午,救他的人遲遲不出現。玄奘想向救他的人道謝,至少這是做人的基本。
到了晚上,外麵刮著大風雪,從門外走進一個人,全身披著毛皮,身上背著幾隻獵物,真叫人看不清他長得什麼樣子?
「這位大哥,是你救了我嗎?」
那人將帽子脫下,飄逸的秀發揚揚飄起,清白秀美的臉龐露出,兩頰透出一片紅暈,救他的人竟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美女。
「的確是我救了你,不過我不是大哥,是個女子,我叫行素,以打獵為生。」
「對不起,姑娘,謝謝妳的救命大恩。我是大唐來的玄奘法師,要到天竺取經,請問行素姑娘,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特穆爾圖泊畔的特穆爾圖村,特穆爾圖泊周長一千四五百裏,東西長,南北狹。現在正值風雪季節,特穆爾圖泊已經凍結成冰,白皚皚一遍,是為冰雪世界。」
「沒想到我玄奘竟身陷在此,更沒有想到為姑娘所救。」
「既然法師的病已經痊愈,明日我就會秘密的送法師出村,在此之前,法師斷然不可走出茅屋,更不可與村莊其他人相見,讓其他村民發現你。」
「為什麼?我正想拜訪本村的其他高僧,一同研究佛法。」
「切切不可,不瞞法師,在本村之中,極度厭惡外地人,當日我見法師奄奄一息,不忍法師凍死,才會救法師回村。若被他人發現,恐怕會對法師不利。」
「真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怪異現象?這不是將村莊與外界孤立?相當不好?」玄奘心裏暗想,在這個村落內,一定隱藏著某種秘密,所以才會如此。
「法師所說甚是,但入境隨俗,法師切勿害了自己,也害了我。」
「我明了。」
行素在玄奘麵前輕退衣裳,隻剩下,玄奘嚇一跳,不禁轉頭,直嚇得發抖:「行素姑娘,妳是怎麼回事?怎麼在我麵前脫衣服?」
「天冷了,我要睡覺了。」行素話一說完,一口氣鑽進被窩,躲進棉被裏。
「法師,上來一起睡,天冷了。」
「阿彌陀佛,男女授受不親,男女同枕,有失佛門戒律。」
「可是這裏隻有一張炕,天寒地凍,你不睡這,一定會凍得難受。」
北方天冷,在冬天時,習慣睡炕,經常是一家人同睡在一張上,男女同枕是很平常的事。
「不了,姑娘的心意,小僧心領,小僧絕對不會做出違背戒律之事,更不會有損姑娘名節。」
玄奘披著一張毛皮,臥地而睡,天氣冷得讓人受不了,玄奘直凍得發抖,一整夜,被冷醒好幾次。直到深夜,玄奘再次被凍醒,在深夜中,彷佛聽見很奇怪的聲音,那是哀嚎的聲音,哭得很淒慘,而且哭聲不隻一種,而是從四麵八方傳來。
玄奘心中好奇,究竟是誰在黑夜中哭得傷心?而且不隻一人,在特穆爾圖村有某種特殊的秘密,是不為人知,玄奘好奇,他忘記了行素的交代,在半夜裏爬起,走出門外。
行素的木屋比較靠近山區,玄奘走了一裏多才到村落,哀淒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恐怖,恐怖聲音是從四麵八方而來,玄奘不知,在村莊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