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就是蠍子像張曼玉演的《青蛇》,在電影裏一直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妙齡少女。
雨天這次說話的語速出奇的快,我還沒說話,她又接著說你不知道人與妖之間的感情結局都是很悲慘的嗎。
我聽不下去,對雨天說不要逼我翻臉。
雨天馬上轉移話題問我,想知道《第三類法庭》的故事是怎樣結束的嗎?
我好奇地問,那最後中寶放棄海怡嗎?
雨天說最後中寶乘上直升飛機從高天空跳進了大海。
一時間,我說不出話來了,我想這應該就是青蛙的本質吧。
我發了很久的呆,然後掛了機。
雨天又發來短信:
不要再犯中寶的錯誤了,你是莫悔,惟一的莫悔,永遠的莫悔。
(3)
列車繼續在繁華城市的地下隧道裏前進著,隔著玻璃看,車窗外仿佛另一個世界。
一個留著長胡須的男人抱著吉它深情地彈唱這著在我眼前閃過,我回過頭去,早已看不清他的背影。
我曾經聽人說過,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十多年前是一位英俊的少年。
十多年前他和自己心愛的女孩在這個地鐵通道走散了,所以他一直在這裏等待,一等就是十幾年。
有人好心地告訴他不用等了,那個女孩不會再來了,他總是不說話,隻是憂鬱地彈著吉它。
他每次都是唱著樸樹的《白樺林》,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裏麵的一句歌詞:
她說他隻是迷失在遠方
他一定會來
來這片白樺林
有很多人到這個地鐵車站都是專程來聽他的歌的,我聽過一次,是和安娜在一起。
那一次我發現除了我和安娜以外,還有很多人在流眼淚。
我想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那片白樺林,每個人都曾經在那片白樺林傻傻地等待著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像這個男人一樣,背著把吉它去為了一個女孩流浪。
我有親人有事業,我想我不應該這樣。
但我覺得我的人想靠航,心卻在流浪。
我覺得我的心就像是一口火山,眼淚是滾燙的熔漿。
我不想再流淚,因為我答應過千千把所有的眼淚都放在心底。
但我的眼淚依然像火山噴發一樣不可收拾,窘迫得我隻好拿報紙遮住我的臉。
雨天繼續打電話過來,我已經很煩了,在以往我一定會關機。
但那一刻不知為什麼我還是很平靜地接聽了,大有鳥之將死,其鳴也哀的味道。
雨天給我說了一個葉公好龍的故事。
說的是葉公很喜歡龍,但真正當他得到龍的時候他又承受不了,嚇得逃跑了。
我不明白雨天這是什麼意思,雨天說蠍子就是葉公,我就是龍。
我說不對,應該是我是葉公,蠍子是龍。
我們爭了很久,最後我掛了機。
這麼多天來,雨天一直在勸我,安慰我。
我明白她的好意,但我仍走不出那場回憶。
(4)
列車在徐家彙車站停下,我隨著人流下了車,呆呆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像看著電影畫麵。
車走了,人空了,我一個人提著包愣在地鐵軌道旁。
蕭亞軒的歌聲仍在我的耳邊回蕩:
我們將在對的那一秒碰頭
下一站的出口有人等我
我知道你會在那一頭
下一站的出口你等著我
我知道那個人沒有在等我。
其實答案在上車之前就早已知道,結局在相識的第一天就早已注定。
但我的心仍像一個人的城市,沒有了那個人就沒有了那座城市。
我害怕地抱緊身子,漸漸地蜷縮在偏僻的角落。
我開始幻想著自己就是自己筆下的楊漂泊,表麵上一直在逃避,實際上是在等待著小珠子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