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動扳機那瞬間,右肩傳來一陣疼痛。射擊的後坐力不偏不倚正裝在肩膀上還沒有痊愈的傷上。
我向後退了兩步,白帆在旁邊,轉頭意外的看了看我。我知道他那意思,他比我瘦小,腳下動都沒動。
我自動退後,後麵的人補上來。
釋大龍第一輪已經打完回來了,我就在他前麵,手按著肩膀揉了揉,不經意回頭看到這個罪魁禍首,他似乎看出來我的不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表示我很好。
赤那端槍的動作很標準,他雙腿分開站立,眼睛像鷹一樣盯著遠處。
槍響後,我竟然聽到閻王叫了一聲“好!”
“赤那,你學過開槍?”閻王讚賞的看著赤那。
“報告班長,草原上的漢子都會拿起獵槍打狼!”赤那聲音洪亮,他把槍扛在肩上,高興的回答。
“副班長!”閻王突然叫我。
“到!”我走出來。
“跑過去,看看赤那的靶子。”
“是!”
我踩著厚厚的積雪,跑到赤那的靶子前。
五槍,槍槍十環。這讓我十分震驚,赤那竟然是個神槍手。
“多少?”沒等我跑回到隊伍,閻王就等不及大聲問道。
“報告班長,五十環!”
意料之內,前麵傳來一陣驚歎聲,赤那驕傲的揚起下巴回到了隊伍裏。
“這就是榜樣!以後你們要像赤那看齊,聽到沒有!”
“聽到了!”大家夥齊聲回答。
誰都不想落後,誰都想成為神槍手。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沒人偷懶,沒人怠慢,眼睛瞪酸了,肩膀撞腫了,手臂抬酸了,大家都在堅持。
周玲的手套派上了大用場,一隻戴在凍傷的手上,一隻墊在肩膀上抵擋槍托的後坐力。
雖然如此,肩膀還是腫了起來,吃飯的時候盤子都端不起來了。
幾次,釋大龍主動幫我把盤子放在桌子上,他沒有說什麼,但是我感受到了他的歉疚。
飯後我叫他一起走走。
“徐嬌早就不想跟你好了,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我半開玩笑的告訴他。
他很意外我跟他談論這個話題。
“我知道,但是你要不來,她可能不會這麼快分手。”他似乎也釋然了,說起這些來並沒有多傷心的樣子。“反正女人嘛,就是衣服,穿完就扔,你還撿我穿過的,也挺不容易。”
“草,”真心為徐嬌悲哀,“好歹人家跟你好過,你就這麼埋汰她。但是話說回來,你把她調教的不錯啊。”
男人在一起,無非就是說女人。況且我倆曾擁有過同一個女人。
“其實我對她,就是個不甘心,開始是被她吸引過,後來一直追,全校都知道了,不追也不合適,莫名其妙的就追到手了,她那點兒床上的本事也不是我教的呀,我還是她教的呢。”
我倆互看一看,哈哈大笑。
“說真的,我師妹是個好姑娘。”釋大龍突然說道了安然,我心猛跳了兩下。
“你……有她的消息嗎?”除了知道她在西北外,其他一無所知。
他搖了搖頭,我心中低落。離開之前不知道自己把這個姑娘裝心裏了,現在知道,可是根本不知道人在哪。
“空軍各個本事不小,長得也都他媽的比咱們這小兵子帥多了,說不定兩年以後安然就給我帶個妹夫回來。”
他這是故意氣我呢。
“哎呦我這肩膀怎麼這麼疼,走不了了……”我誠心往他身上倒。
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就這麼讓我靠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獅子吼。
“談情說愛呐!”
回頭一看,閻王正站在他辦公室窗前看著我倆呢。
咦……我倆互看一眼,都惡心的直哆嗦,趕緊推開了對方。
按照障礙賽的結果,射擊訓練時,我們這些輸的人輪流貓在靶子後麵的坑道裏數靶子。
我跟李琦拿著本子,將每一次靶子上的數字記下來。
除了赤那,白帆的射擊成績也驚人的好,但是他並不像赤那那麼高調。
小白已經獨到讓人快要忽略他的存在了。沒事兒的時候,他和別人基本沒什麼交流,就安靜的呆在角落,有人逗他,他隻簡單回應,甚至不回應。他幾乎被大家遺忘在人群了。
直到某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
這天格外冷,外麵又在下雪,我們都在被窩裏貓著,有怕冷的,甚至兩個人蓋睡一個床,把倆被子蓋在一起。
我跟白帆一起去倒洗腳水。倒完之後他說要去廁所,讓我先回去,我就慢悠悠往回走,想著一會兒他沒準能追上來。可是都回了宿舍也沒見他進屋,正好熄燈號響了,整個院子除了幾個路燈下還有點光外,到處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