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切擺設如舊,玻璃餐桌上一大瓶黃玫瑰似乎有好些天沒換過了,花瓣都顯得垂頭喪氣的樣子。陳洪偉沿著客廳左側的扶梯上樓,輕輕推開虛掩著的臥室的門。劉沒茗側身斜靠在寬厚的大床上,柔軟的粉紫色睡裙隻遮住她半個身子,襯得她豐腴的和潔白的就象粉雕玉琢的塑像般美麗。聽陳洪偉進了她的房間,劉沒茗微微睜開了眼睛,眼中晶瑩閃爍,不知是激動興奮的光澤還是宿夜傷情的淚光。陳洪偉心中升起了無恨憐愛,他俯身在她額上輕輕地吻了吻,柔聲道:“老婆,我回來了。”
“嗯。”劉沒茗輕輕答了一聲。她並沒有象往常一樣伸出兩隻柔軟的胳膊摟住陳洪偉的脖子,將他拖到自己的身上,而隻是睜著她那霧一樣的眼睛仔仔細細地審視著他,仿佛他的臉是一件玻璃瓷器,而她則負責檢查瓷器有無裂痕或瑕庇。好一會兒,她才說了一句:“等你回來一趟,可真不容易!”
然後,她又停了停,看他還是無動於衷,就緩了緩口氣接著往下說。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之間的那點破事,但是我一直騙著自己,她經常注視著你的行蹤,隻要看看她那眼神,聽了她跟你說話的口氣,即使這個地球最笨的那個蛋也知道你們之間情誼的深淺。哼!你知道吧!你的手下都在替你打掩護,但是你陳洪偉再傻也不能讓她到咱們家裏來說你們之間床上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吧,她把你們怎麼做的都跟我說了,還誇你床上的功夫如何了得!”劉沒茗又忍不住把林瑛瑛跟她的醜事說了一遍,羞得陳洪偉又要尋找一個可以讓他鑽下去的地縫,但是他媽的他家的破房子質量實在是太好了,就是找不到一個縫隙,他媽的他真想一個箭步用最瀟灑的姿勢飛下樓去。想不到,瑛瑛變得這麼鄙卑。
陳洪偉點燃一支煙,靠!怎麼這麼苦,扔掉!又點燃一支煙!還是有點苦!手機響了!號碼不熟悉,但是為了打斷一下劉沒茗口無遮攔的渲泄,緩和一下眼前極其緊張的氣氛。他還是接了!媽的!她說回鄉下了,好,回就回吧,省得那麼煩!
劉沒茗被他的電話打斷了一會兒,發熱的腦子得到了冷卻,就有點後悔,覺得她有點過分了,因為她自己也不是個清白之身,高貴之人,她輕輕歎了口氣,伸出一個指頭,輕輕撫摸了一下陳洪偉的臉。陳洪偉閉上眼,享受著這溫柔的,他突然想變成一個孩子,偎進這個女人溫婉的懷抱。
也隻有在劉沒茗的麵前,他才會有這種超出的情懷,他心中不禁飄起了徐誌摩的詩句。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我隻)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我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
陳洪偉真的就這樣靠在劉沒茗的臂彎裏睡著了,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鼾聲。這就是老婆與的不同之處:是波濤,老婆是港灣;刺激,老婆溫暖;酸辣,老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