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暖風和,鶯歌動人,天青銜白雲如畫,水澈映碧樹成雙,沈莫言閑走在左府的院子裏,呼吸著清新怡人的空氣,體會著古代生活的閑適怡然,她深吸了口氣,舒展了一下脖頸四肢。
來到這裏約摸已有月餘,在與周圍人的相處和對墜兒的旁敲側擊中,沈莫言大致了解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話說沈莫言穿越而來的地方,正是季若彤說的故事所在的世界,按照季若彤的故事,這裏是個架空的時代,天下大致三分:東南宸國、北方穆國和西部廖國,周邊是一些小的部落和地區。其中宸國和穆國國力相當,處於微妙的競爭中,廖國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向來不興兵、不動武,一直與外界友好相處,仿佛世外桃源。總的來說就是,天下安定。
再從沈莫言這些天裝乖賣笑——是的,賣笑,見誰都笑得甜膩膩的,任誰見了都喜歡得掏心掏肺——加上有意無意地打聽中,沈莫言也終於弄清楚自己所在的環境是怎樣的了:現在的沈莫言,也就是這個五歲的小女孩身體的原主,是當今宸國吏部尚書左宇捷的女兒左凝杉,上有一兄左淩晨,二人皆為左夫人林氏所生,左大人僅娶此一妻,一家四口生活得和樂融融。
隻是,讓沈莫言疑惑的是,這原本的左凝杉無病無災,健康活潑且向來沒出什麼事,而自己就這麼生硬地成為了這個身體的主人,沒有原由、毫無契機,沈莫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紅玉,既然這樣,沈莫言也大膽地猜測,自己應該是和她互換了身體,那麼靈魂轉換的話,原來的那個世界的自己應該就還活著了,而原本的左凝杉應當是代替自己在那個世界生活著。
希望最好是如此,至少原來的世界還有她沈莫言的存在,爸媽也不至於因為她的突然離開而傷心擔憂了。如此想著,沈莫言的心裏的擔憂又少了些,可愁緒有湧上心頭,此時的她該如何做,做什麼呢?
想到這,沈莫言歎了口氣,就算她的擔憂能稍稍減少一些,就算現在她的處境和生活都很不錯,可這裏始終不是她的家,更不是她原本的世界,哪怕錦衣玉食、生活無憂,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
抬頭望了望天,沈莫言又是一歎,好吧,她現在基本上是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了,也記得季若彤曾說過,要等那所謂的事情完結了才能回去,可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些事離自己很遙遠呢?目前她的生活,跟季若彤所說的江湖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她迷茫了,怎樣才能完成季若彤請求呢……
明媚的陽光投射在院子裏小小的身影上,粉嫩的桃紅衣裙襯得小姑娘俏皮又活潑,隻是小姑娘的臉上卻帶著不符合她年齡的深思,隻見她一步一停地踱著步子,不知不覺便出了自己的院子。
低頭走了許久,沈莫言方才抬頭看了看前方,才發現自己到了左淩晨的院子,隻是此時左淩晨正在官學讀書,院子裏很是安靜,隻有幾個仆人在灑掃院子,沈莫言信步走進了左淩晨的房間,隨意地打量著房間。
從屋子左側的書房裏晃悠出來後,又隨步晃到了右側的裏屋臥房去,隻見得屋內的床頭上,正放著幾套新裁的衣服,原本無聊就晃一圈打算出門離開的沈莫言,腳剛抬起轉身走時,忽地一個主意閃現腦海,她頓住腳步又反身回到了床邊。
沒過多久,隻見一個衣著寬大、個子嬌小的粉嫩男孩出現在了左淩晨前屋的門後邊,隻見他朝著院裏四下望了望,而後便疾步快走地離開了院子。
熱鬧喧囂的街道上,沈莫言穿著一身蹩腳的衣服晃蕩著,要說小孩間差了五歲,那身高就差了遠了,沈莫言第不知道多少次地提了提下墜的衣擺,抬頭舉目望著這陌生的街道,她知道整天宅在院子裏根本就不可能有所作為,所以她幹脆跑出來看看,就算不能接觸到與季若彤的相關人和事,但至少能更多地了解這個世界。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且坐等是不會得到命運的青睞,唯有自主去尋找機會,才能掌握主動,沈莫言從來都不是被動的人,隻要她想或是必須去做的事,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正如她對季若彤抱有疑惑,所以她主動找上了季若彤,結果被送到了這裏,可是這一次,她還是要采取主動,因為她有一種預感,或許這次的出行,她會有所收獲。
左顧右盼地在大街上晃蕩了許久,沈莫言才發現自己竟的無處可去,也毫無所獲,她不禁有些失落,就算她有心出來尋找,可在京都,那些近乎到無的與江湖相關的人和事,又哪會是她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能沾上邊的。
除了這看看那瞧瞧,沈莫言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觀光的旅客一樣,根本不屬於這裏,這裏似乎也沒將她融入進去,無奈、惆悵湧上心頭,莫言情緒低落地垂喪著頭,信步走著。
隻是走著走著,驀地,她胸口一陣灼熱,確切地說,是那塊玉在發熱發光,而且愈來愈強烈,沈莫言握著它心下甚是疑惑又有些許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一樣。
就在紅玉反應最強烈的時候,一個人影自沈莫言旁邊走過,隨著人影的遠去,玉也漸漸地恢複正常,莫言連忙驚覺地盯著那個身影,季若彤的話猶回蕩在耳邊:這塊玉將會指引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