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劍岩,通向茗苑的路上,一黑衣男子正低著頭,風掀起衣擺,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最近閣裏有了些小的變動,幾年前自己從眾多對手中脫穎而出,就一直跟隨著閻輔閣。
可種種跡象表明,他對閣主似乎並不是十分地遵從,總是會有些其他動作,而且是一直以來的有計劃有步驟地行動。而這些天來,更是明顯,竟然轉走了閣主在閣中的勢力,卻又不除去他們,而且,閣主明明也有所察覺,卻也聽之任之,這不得不令人質疑深思。
茗苑,乃南風閣的機密要地,一般人是不許進去、也進不去的,隻是當黑衣男子走進茗苑時,抬眼望去,不遠處的古樹上,竟赫然坐著一個人。
走近一看,是一名紅衣女子,隻是她整個人背靠著大樹,側著頭,看不到容貌。
“來者何人?!竟敢私闖茗苑!”冷峻的聲音如同他本人一樣。
女子紋絲不動,也沒有半點回應,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周圍霎時變冷的氣流。
“若你再不回應,就莫怪我不客氣了。”男子眼神冰冷,右手已經緊握長劍,一臉的警惕,如寶劍般隻待出鞘。
見女子依舊沒有反應,男子大喝一聲,一個縱身,便飛向女子,寶劍直指背對著他的女子,泛著凜冽寒光。
就在劍要刺到女子時,隻見她足尖一點,一個輕盈的起身,翩然向後掠去,兩人此時正好麵對著麵,這才看清女子的麵容。
女子麵賽芙蓉,皓若凝脂,眉似新月,清眸寥若星辰,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唇色朱櫻一點,勾起一抹淺笑,燦若春華,皎如秋月,原本淡雅脫俗的的人兒,因此一笑,而百媚叢生,竟又不失天真,讓人不由地看癡了。
就在黑衣男子一時的怔忪,紅衣少女已翩然落地,回首淺笑著看向他,目光裏似乎還帶著些戲謔。
男子當下也斂心靜氣,心知能入茗苑而沒有驚動他人,此人定不簡單,自己決不能掉以輕心,遂沉下心揮劍繼續攻去。
隻是,幾十個回合下來,卻一直是男子進攻,少女始終沒有動手,隻一味地閃過他的攻擊,似乎是在試探他的底細,男子心中不耐,眼神轉而淩厲,劍鋒一轉,劍隨身動,如行雲流水般,利劍直直向女子劈去,力道甚為剛猛。
“住手!!”身後轟然爆出一聲斷喝,卻止不住如虹劍氣。
而女子依舊閑心定氣,隻一個翻身,躍然而上,素手輕彈,劍隨之偏轉對向一旁的大石,“嘭!!”石頭應聲而碎。
男子驚詫地看著碎石,又看向樹上雲淡風輕的女子,風掀起紅衣衣裙,獵獵作響,紅紗絞著青絲,拂在如玉的麵容上,冷豔而張揚。
遠處的閻正看到這一幕,心中的敬佩更加深了許多,隻是沒想到左凝杉會來,而且她也曾囑咐過不得透露自己的身份,故而趕到的閻正隻好靜立一旁,低垂著頭,一時間也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怎麼?見到本座,右輔閣還不行禮?”威嚴的聲音帶著壓迫,從女子嘴裏輕輕吐出。
“屬下,參見暗主!”微怔之後,閻正單膝扣抵,低眉垂首,畢恭畢敬。
暗主,南風閣何時又有個暗主了?黑衣男子心新下不禁疑惑起來。
“破月是嗎?”沒有理會一旁的閻正,左凝杉轉而問向怔立一旁的黑衣男子,輕柔的聲音打破了男子的疑惑,抬眼之間女子正笑著看向他,眼中滿是讚許,“不錯,不愧是我南風閣劍術第一。”
扭過頭,不再看破月,臉上恢複了淡然的神情,對著閻正道:“寒軒還有事要忙,即日起,本座正式接手南風閣。”言畢,隻見紅影一閃,已不見女子蹤影。
淺淺小溪曲曲折折流過青山,蜿蜒而東,一白衣少年靜立溪邊,神情悠閑淡然,風拂起縷縷青絲,婆娑著白璧玉顏,如墨長發由絲帶束在頭頂,隨意而灑脫,折扇輕搖,清麗的眸子遙望著遠方。
“近日,祈沐風勢力漸盛,對於江湖的影響也日漸顯著,”黑衣男子肅立在少年身後,垂頭恭敬道,“因此,各門派都有些不安起來,紛紛應了高禦江邀請,去了流雲山莊,祁大俠不日就到華城,還有那金刀門也正在前往。至於杏林仙子,仍在楚西一帶遊曆。”
“恩”,少年輕聲應了一下,說話間,雙眸始終盯著眼前的流水,似是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轉而又回頭看向身後的男子,朱唇微啟:“那麼,夜寒軒呢?”
“已抵達穆國,穆國的產業已擴大了一倍,宸國的收益也在上升,連同寥國也已有了不少分產。”
想不到他已這般厲害,短短數月,竟能有這般成績,左凝杉心中不禁佩服起來,轉而又想到將近的武林大會,一雙秀眉又輕蹙起,哎,該來的終是要來了,思量片刻,便轉身走向破月,從他手中接過馬韁,翻身躍上,拋下一句“繼續觀察。”便策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