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請，咱們喜歡清淨點還是熱鬧點座兒？”一個十五六歲麵貌普通的少年穿著一套小二的藍褂子，左肩搭了塊白毛巾，一麵招呼的進店的客人。說了兩句便把一位領導大堂的一個雅座上，反手撣了桌椅的灰請上了座。
“小末，七號桌的茶點送一下。”“好嘞。”
“末兒，十五桌的碧螺春送咯。”“哎！”
“末兒，香芹閣打掃一下。”“來啦。”
“小末兒，把這個給芙蓉閣送過去。”“好。”
“小末兒，把陳大爺領到丁香閣去。”……
“就是他？”聶紋殤左臂搭在包廂的窗口半靠著看著樓下忙碌的一個小人的身影問夏柳。夏柳招牌表情的含笑道：“是，聶公子以為如何？”
“嗯，行雲流水，幹淨利落。是個高手。瞧著模樣年歲不大，有這般修為不是一般人呀。”聶紋殤敲打著扇子，一麵看那少年起手擦桌子，倒水，轉身，躲人，上果盤的動作一麵煞有見識的說。
夏墨雲聽他說話，好奇的抬眼向樓下看去，起先看著眼熟，待這少年抬頭擦汗時看清了麵貌，這一眼便定在了他身上，那單薄的身影，淡然的表情都重合在一起，夏墨雲一愣脫口道：“是他？”這話一出聶紋殤和夏柳同時看他，可夏墨雲的視線卻沒收回來，看著樓下忙碌的小人似乎有了興致。
“公子認識此人？”夏柳好奇的問。夏墨雲剛要說話，卻是躊躇了一下。這樓下的少年分明是那日從他手中救下赤狐的小孩，雖然那普通的眉眼一般人很難記得，但他身上的氣太不同了，即便收斂靈氣，也抑製不住的一種氣質，一種凡人沒有的氣質，作為上仙的他隻一瞬便能分辨。可眼下在樓下忙活的少年卻與月餘前的那個明顯氣息不同了。或者說，人還是那個人，卻沒有了之前那不同的氣，現在的他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少年。難道他那次的感覺是錯的？夏墨雲微微皺眉，搖了搖頭道：“認錯了。”
夏柳繼續滿足聶紋殤的好奇心道：“這是花羽樓新進的小夥計。叫小末。”“夥計？”聶紋殤桃花眼一眯朝夏墨雲道：“你看如何？”，夏墨雲雖然嘴上說認錯人可自己卻仍認定這少年便是此前見的那位，心下好奇問道：“你說的趣事就指這個？”夏柳道：“公子明鑒，這小子確實身手非凡，不過趣事卻也不隻這個。”他笑著說：“這小子雖模樣一般，可現下卻是這花羽樓的紅人，姑娘們都是稀罕的緊。”“哦？”聶紋殤一聽來了精神：“這是為何？”“我也說不好。”夏柳為難道：“若今兒有不開眼的爺們來，也許您就能知道了。”
花羽樓是夏城最大的青樓，亭樓五層高，三進院落，四象飛燕角掛銅鈴，常年紅燈籠高掛，往來人流眾多，是夏城一大風景地，樓裏的姑娘大多十六歲到三十歲左右，環肥燕瘦，各個標致，遠景聞名，有不少客人都是慕名而來。此時已近戌時，天大黑了，這裏漸漸熱鬧起來。夏墨雲和聶紋殤兩位在仙界都大有名氣的上仙此時隱了仙身大搖大擺的在這坐了有個把時辰了，連晚飯都是在這解決的。可並不為看姑娘，而是盯著個少年看的饒有興趣。聶紋殤性格開朗，好玩，待了會兒便坐不住，介於他是偷溜出來的人，不能大張旗鼓的折騰，隻得憋在包房裏，不湊巧的是那九姑娘今日外出未在，夏柳怕他不依不饒隻得又找了一位琴師隔著紗壁為二人彈琴。聶紋殤哪裏閑得住，不一會兒就跑去和琴師聊天了。夏墨雲無心聽琴，也無意那些風月之事，一壺清茶，坐在窗口看著那少年樓上樓下的忙碌，看得倒也津津有味，眼神高深莫測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