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夕泠塵推門進到閣樓中的一個房間,是個女子的臥房,兩進,堂廳一張八仙桌,有椅,左手邊是一個美人塌,旁邊熏著一爐新香,圓形的雕花拱門後是輕紗幔帳,隱隱一張軟床。右手邊是個小陽台,擺著茶具,軟墊,此時一個白衣女子靜坐在那裏。
“姑娘叫我有何事?”
“你就是昨兒個救下香兒的那個夥計?”那白衣女子身材婀娜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女人的軟魅。正是那日歸來的九姑娘,此時她長發梳了一個簡單的隨雲髻,未著紗巾掩麵,露出一張標誌的瓜子臉,適中的鼻子,唇形優美,一襲白衣一點不素,反而襯得她傾國傾城。夕泠塵點點頭,九姑娘笑道:“不必拘束,坐吧。”夕泠塵本想拒絕,隨即又想到既然特意叫她過來想必要說會兒子話,便坐到側首臨近得椅子上。
“可知道我是誰?”九姑娘徐徐走到她對麵坐下。
“花羽樓的頭牌,大原國第一的琵琶樂師。”夕泠塵幹脆的說。九姑娘一愣,沒想到他說的如此簡單,一個形容詞都沒有,不禁覺得有趣,想來她可算是大原第一美人,雖說住在花羽樓,但她並不是青樓意義的女子,王侯貴族為了聽她一曲琴音不惜拋重金,為了見她一麵更有傾家蕩產的,她不僅美貌琴藝雙絕,更是集萬千讚美寵愛於一身,估計大原國的皇後都沒她風光。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卻說的輕描淡寫,從他眼中看不到任何貪慕,猥瑣的想法。他星目明亮目光坦蕩。
“你叫小末?”九姑娘饒有興趣的問:“末尾的末?”夕泠塵點點頭,她又問:“今年多大了?”“十七了。”夕泠塵按凡人應有的模樣隨便說了個歲數。九姑娘吃驚道:“看你這模樣也就十五,沒想到已經十七了。”她一笑把桌上的酥皮點心往前推了推道:“快餉午了,餓了吧,吃一塊。”夕泠塵未動道:“不必了。姑娘屋裏的吃食都精貴,我一會兒回堂下吃就行。”九姑娘也不強求,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淡茶遞給她。夕泠塵本也不想接,但九姑娘自顧自的說到:“香兒是我從城外三裏坡亦莊撿回來的。還記得見到她的時候小丫頭已經凍得半死,本想可能活不過那年冬天了……”她眼神悠遠,帶著一股自嘲道:“也不知這活下來是好還是不好。”夕泠塵看她得模樣默默得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是上好的雪含茶清冽甘醇,這暑日喝很是靜心。“能活著總是好的。”
九姑娘聽見他的話,看著對麵的少年默默的喝茶淺淺一笑道:“聽說你是被個孩子賣來的?”“嗯。”夕泠塵被她盯得不自在低頭又喝了一口茶。“你和那孩子什麼關係?為何他要把你賣來這?”夕泠塵隨口遍了個理由:“不認識,他要用錢給他爹看病。我想幫他。”九姑娘一口茶嗆在嘴邊道:“就因為這個原因?”夕泠塵點點頭,九姑娘忽然透出一種憐憫得表情看他:“賣了三十兩?”“董媽媽說刨除吃喝用度賺夠十倍我就可以走了。”“哦,昨兒個夏大人那一定金子就夠了吧?”九姑娘看他一臉認真計算得模樣,覺得可樂。“那你快走了?”夕泠塵搖頭道:“我也不知,錢都是董媽媽收著。”“嗬嗬。”九姑娘被逗得起身直笑,轉身走道軟塌旁拿起了琵琶琴輕飄飄得坐下道:“你到有趣,不知音律可懂一些?”她隨手撥弄琴弦,一陣隨性得輕音飄出。夕泠塵道:“不懂。”她又是一笑:“那我隻好對牛彈琴了。”說著手腕一翻一陣清脆得琵琶琴音流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