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喊了一聲後，四周的黑霧泛起一絲漣漪，兩名手持長刀穿著宋國盔甲的士兵循著喊聲從巷子裏步履蹣跚走出，身上血跡斑斑似乎受了傷。
王立見到是自己人大喜，匆匆迎了上去：“你們是哪一隊的……”
“嗷！”
兩名宋兵突然扔了長刀張牙舞爪猛地朝王立撲過來，近前時才看清這兩名宋國士兵滿麵鮮血牙齒突出，眼中隻剩下青黑的眼白，無比恐怖。
王立動作僵住，呆呆看著臉上毫無生氣的兩名宋軍士兵，一道水色劍氣從他耳旁劃過，兩名宋兵的頭顱應聲掉了下來，無頭的身軀搖晃幾下摔到在地。
王立看著地上的屍體，忽然轉身抓住楊碧落道：“你幹什麼，你為何要殺我的弟兄！”
楊碧落死死盯著王立道：“王將軍，他們已經死了，就和那個諸葛誠一樣。”
王立鬆開楊碧落，茫然道：“是我害了他們……我若是能勸張將軍延遲幾日攻城，他們就不用死了。”
“這不是你的錯。”楊碧落扶住他肩膀道：“是魔教，是諸葛誠殺了他們。”
“嗷……”
黑霧中傳來低低的嘶吼，仿佛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最後一股氣息發出的聲音，楊碧落與王立轉頭望去，隻見四周隱隱綽綽現出密密麻麻的人影，身上的衣甲皆被鮮血染紅。蒙古守城士兵、鐵衛、宋國攻入開州的士兵、王立手下的宋兵，生前本是家國仇敵的他們此時毫無間隙地挨在一起，搖晃著向楊碧落與王立湧來。
楊碧落眼神一凝，手捏劍訣一式奔雷劍擊出，空中閃電順著劍刃在活屍潮中劈開一片空白，連黑霧都被驅散片刻。
“走！”
楊碧落抓住王立，一躍而起跳到街道旁的屋頂，拉著他沿房頂朝黑霧外衝去。
方才在空中楊碧落就注意到這片黑霧隻蔓延了城門附近幾百步的距離，於是拉著王立沿著城牆下的民居一路向左衝去，試圖離開黑霧的範圍。
身後不知是何物在嘶吼，楊碧落頭也不回幾道劍氣擊去，眼前一亮已經跳出了黑霧。
楊碧落與王立環視四周，才發現他們居然到了被宋軍投石車砸塌的那處城牆前，城牆前幾百名蒙古兵正隔著工事與城牆外的宋兵對峙，見楊碧落與王立突然衝出嚇了一跳，旋即在百戶長的指揮下十幾名蒙古兵舉刀向他們圍過來。
王立越過城牆看了對麵一眼，突然驚道：“不好，威捷軍的騎兵準備衝進城了，城門那都是該死的黑霧！”
城外那隻幾百人的騎兵隊伍正縱馬慢慢加速，轉動隊形躲開城牆上射下的箭雨，準備朝開了一半的開州城門衝去。楊碧落狠狠咬住下唇，突然抓住王立用力把他向城外拋去：“王將軍，保重！”
王立驚呼一聲，在楊碧落全力一扔下隻覺騰雲駕霧般飛起，四麵景象旋轉著化為虛像，然後重重跌下口中一口鮮血吐口。
“楊碧落，你個混蛋！”
等王立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楊碧落扔了幾十丈之遠，正好砸在城外宋國軍隊的步兵陣列中，幾名宋國士兵當了他的墊背，慘叫著被他壓在身下。王立醒悟了楊碧落的用意，站起身朝城內大聲喝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