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盡頭的撞擊聲越來越大,幾人也不敢耽擱,匆匆走到洞穴盡頭,在那幅空餘一柄長劍的壁畫前站定。
韓子卿與蘇嵐已經來過甬道一次,當時急著上鏡雪山,沿路上他也隻是匆匆掃了洞穴兩旁的壁畫一眼,除了感覺新奇外並無他念。此時再次從壁畫前走過,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韓子卿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每一幅壁畫上的人物都漸漸在眼前鮮活起來,一幅又一幅場景也漸漸有了似曾相識之感。
韓子卿撫摸著壁畫恍惚片刻,意識到那是在殘魂中深埋千年的記憶正在緩緩蘇醒。
“公子,你聽!”傅雲歸在最後一幅壁畫前站定,對韓子卿道:“歸雲劍就藏著這幅壁畫中。一千年了,它感覺到你的到來,已經等不及要出來了。”
隨著韓子卿手向壁畫上刻著的那柄長劍摸去,洞穴中忽然有清越的劍鳴聲微微響起。
壁畫中央鑲刻的長劍發出一陣微弱的白光,忽然嘭一聲炸開,碎石飛濺中綻發著耀眼白光的古樸長劍自壁畫中飛出,嗡一聲飛入韓子卿手中。
“不!”
洞穴外響起石塊碰撞的坍塌聲,一個白袍老者瘋狂自外衝入,見到韓子卿拿到歸雲劍發出絕望的呐喊。
此時的李蚺因為甬道狹窄的緣故,因為變回了人身,隻是白袍上血跡斑斑臉上也布滿傷痕,著實淒慘。他見韓子卿拿到歸雲劍,不管不顧地便伸出兩爪向韓子卿抓來,兩雙肉掌在洞穴中帶起淩厲的風聲。
洞內眾人一番戰鬥後不是妖力用盡便是如楊碧落般昏迷不醒,根本發揮不出半點修為,隻能眼睜睜看著韓子卿被李蚺擊中。
李蚺兩手觸到韓子卿的刹那,手握歸雲劍閉目站立的韓子卿忽然猛地睜開雙眼,眼中有衝天的白色的光芒綻放。
“放肆!”
下一刻,黑暗狹窄的甬道中無數絢麗的劍花出現,歸雲劍出鞘的鏘然聲中李蚺慘叫著飛了出去,身上被攔腰斬出一道血淋淋的巨大傷口。
“啊啊啊!”
李蚺身上鮮血四濺飛了足足好幾丈才停了下來,撞到洞壁上悶哼一聲趴在地上,喘著粗氣道:“不……不可能,你怎麼這麼快便會使用歸雲劍意!”
韓子卿將李蚺擊退後,傅雲歸蘇麵蘇嵐三人方才反應過來,雖然他們幾個已經毫無再戰之力,仍是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了韓子卿麵前。
傅雲歸拔出背後歸雲劍靈劍,劍尖遙指地上的李蚺道:“自作虐不可活!李蚺,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咳咳……成王敗寇,老夫無話可說。”李蚺艱難抬起頭看了傅雲歸與韓子卿一眼,複低頭道:“動手吧,殺了我。”
“讓我來!”
蘇嵐一把搶過傅雲歸手中的靈劍,持劍向李蚺走過去:“本姑娘親自動手!”
“嵐兒。”韓子卿看著委頓不起胡須沾滿鮮血的李蚺感覺有些不忍,攔住蘇嵐道:“罷了,放他走吧,好歹主仆一場。”
原來韓子卿前世的記憶此時已經恢複了大半,看著眼前的李蚺卻想起來當年那條可憐兮兮的小蛇,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傅雲歸微覺不妥,皺著眉頭道:“公子,打蛇不死後患無窮,莫要手軟。”
“嘿……嘿嘿……”
幾人說話間,倒伏在地上的李蚺忽然發出了壓抑的笑聲,蘇嵐不由舉著劍對他揮道:“李蚺,你死到臨頭鬼笑什麼!”
李蚺撐著地麵坐起身,看著麵色愕然的韓子卿露出得意的笑容:“老夫明白了,原來你根本沒有恢複實力,你是在乍我!若是你真的恢複了全部的記憶,死過一次的人,又怎會如此心慈手軟。”他笑著搖搖頭,目光在洞穴裏巡梭片刻,最終停在炸開一大塊裂口的壁畫上:“原來如此,歸雲劍中隻怕還殘留著當年主上留下的劍意!主上啊,你真是用心良苦,可惜……”
李蚺麵色忽然變得狠厲起來,大聲喝道:“白猿!”
“吼!”
隨著李蚺的喊聲落下,甬道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吼叫聲,光影閃動間十幾隻白色巨猿在甬道中現出身影,從甬道四周疾速攀爬過來,落在了李蚺身周。
傅雲歸見狀心中一緊,方才就應該二話不說先將李蚺這老家夥殺了再說,現在居然被他叫來這些靈獸白猿,隻怕憑歸雲劍中剩下的一道劍意擋不了如此多的敵人。這些白猿個個都有結丹期的實力,若是放在眼前自然不被他放在眼裏,隻是此時自己這方的人都已無再戰之力,哪怕隻剩一隻白猿也足夠將他們全部擊殺。
他從蘇嵐手中那會靈劍,持劍擋在其他人麵前:“你們先走,我擋著它們。”隻要還有自己一條命在,就一定要拚死攔住它們。
“劍仆,我和你一起上!”
蘇嵐狠狠瞪了李蚺一眼,踏步站到了傅雲歸麵前。
蘇麵對韓子卿微微一笑,也跟著蘇嵐走出,擋在了韓子卿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