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情深緣淺奈何天(1 / 3)

“父親,你?”納蘭錦璃喉口一滯竟無以言表此刻的震驚,眼前的男子,風貌宛如自己,仿佛還是二十五年前那意氣風發芝蘭玉樹的樣子,怎麼會?

“玉兒呢?她怎麼樣了?”納蘭清弘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再無之前蒼老憔悴奄奄一息吊著半口氣的頹廢狀態。

納蘭錦璃臉色白了白,看向室內,納蘭清弘袖手直往門庭而去,容戈站在門口,橫臂攔住了納蘭清弘。

“風少主在為她診治,不得打擾。”容戈言簡意賅,話落,垂首。納蘭清弘憂心忡忡,看著房間內,眉宇間焦灼之態畢露。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納蘭錦璃隱隱猜到了什麼,卻不敢去想,然而下一刻,父親親口證實了他的猜測。

“一定是她,玉兒去過我的房間,我縱然昏迷卻還殘存著意識,知道有人在為我輸入真力,體內陰寒之氣散去,等我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變了樣子。這孩子莫不是耗費自己修為,可別做傻事。”

門吱呀一聲打開,三人立即轉身,風如塵神色淡淡,丟了一句:“死不了。”

門內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風如塵,你給我回來。”那聲音,又羞又急,整個變了腔調。風如塵頭也不回,衣袂翩翩消失在拐角。納蘭清弘立即走了進去,身後三人跟了進去。

一眼看見地上扔著殘破的衣物,納蘭清弘愣了愣,納蘭錦璃臉黑了,容戈平靜轉身,背過頭。

床上,鍾離璠抓著被子有些慌亂的蓋住自己的身體對上門口的三人呲牙咧嘴尷尬的笑,奈何有氣無力的,抓著被子的手無力,她又是靠在床邊,半個肩膀露出來,隱隱可見光滑如玉的脖頸上色澤刺眼的帶子。鍾離璠臉色蒼白,水洗過般的虛軟無力,整個人似乎被掏空了般沒精氣神的癱在那裏,似一灘爛泥。

納蘭清弘走過去扶著她躺了下去,將被子蓋好,這才沉了臉冷冷的看著鍾離璠。

“舅舅,告訴我,是誰?”鍾離璠從被子下伸出手,憑著感覺,拽住納蘭清弘的手,她隻想找到救治他的方法。

“哼。”納蘭清弘手臂一挪,衣袖滑出鍾離璠的掌心,她也冷了臉,明明全身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卻還是固執的跟過去拽住納蘭清弘的衣袖。

“告訴我。”兩兩凝望,她的瞳仁一片漆黑,卻還是清晰的印著納蘭清弘的容貌,縱然看不見,卻血脈相連。同樣的固執,半晌,納蘭清弘一聲長歎。將一直沉默著的納蘭錦璃和容戈趕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麼?”納蘭清弘盯著容貌肖似自己妹妹的外甥女,心裏蔓延著痛,吞噬了意識。

“是不是東陵肅?”鍾離璠抓著納蘭清弘的手臂,一字一句咬牙道。

納蘭清弘身子一僵,鍾離璠察覺到,忽而輕輕的笑了,她在黑暗中笑著,心裏堵得慌,覺得難受,鬆開了手,毫無顧忌的笑,笑出了眼淚,笑出了滿腔恨意。

“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我賠上家國,賠上所有親人,是他害我的,要報仇也該是我,你若還當我是你的侄女,還想著母親,就該為了自己人珍重。”鍾離璠冷聲道。

納蘭清弘霍然回首,隻見少女臉色蒼白,神情獰狠。心裏無來由的一陣慌亂。

“說什麼呢,這是上一輩的恩怨,你別攙和。”納蘭清弘也不似以往那般溫和,語調微重。

“嗬,對,上一輩的。”鍾離璠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閉上眼不再聲言,原本打算就這麼不去追索,她以為一切都隻是意外,國與國之間向來一山不容二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什麼好爭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