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恙說:“那你究竟是同情她還是真的喜歡人家?”
其實她對那個女生的印象是很好的,那是一個很乖巧的女孩,長的相當漂亮。就是有些瘦弱了。
聽說學習成績很好。
墨昭說:“好吧,其實我不想這麼快就跟你說的,但是為了讓你跟我站在同一戰線,我就把這件事跟你說了吧。”
“……”微恙奇怪的看著他,問:“什麼事?”
“其實,她也姓路。”
“……”微恙一愣:“所以呢?”
“那你剛才腦海裏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
“大哥現在的女朋友也姓路。路姓本來就在G市裏很少,所以你腦海裏想的是對的。路鳶是路箏的同父異母的妹妹,路鳶是他的爸爸在外麵跟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那女人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從小路鳶就在他爸爸身邊帶著。可是路箏的媽媽和路箏對她不好,甚至很差,在路鳶的爸爸麵前裝成很疼她的樣子,實際上背地裏經常虐待她。”
聽到他這麼說,微恙不是沒吃驚的,她說:“可是我看路箏……她好像是個挺溫柔的人,怎麼會?”
“她是挺溫柔的,不過你不覺得路鳶的身世跟你有點相似嗎?”
“……”
墨昭徑自道:“你不會知道路箏迷大哥迷倒什麼程度。我聽路鳶說,她曾經無意看到了她的房間裏四麵牆壁,包括天花板、衣櫃、窗戶,全都貼滿了放大的照片,而照片中是同一個男人,或臥或躺,或站或行。而那個人,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是誰。”
墨昭成功的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其實他第一次聽到也感到很驚訝,他不知道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奇怪的女人。
“她怎麼會……她簡直比我那個時候還要瘋狂。”
“何止是瘋狂。”墨昭發出輕微得意的笑:“我想如果讓大哥知道這件事的話,他一定會後悔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就是碰到癡迷自己的人。那已經是超越了愛,像是吸食毒藥一樣上了癮,戒都戒不掉。
“那如果我去追墨深的話,他會不會有危險?”
墨昭摸摸下巴:“很可能。哈哈,我在電視上看那種女人一般不是用自殺來威脅就是要與心愛的人同歸於盡。不過我真不知道這樣人的智商怎麼還能考上研究生,一般會讀書的人都是比較理智才對啊。”
看著微恙憂慮的眼神,墨昭繼續道:“不過你就放心大膽的去追大哥吧。我想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都會保護你的。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你愛的男人有那麼多女人為他癡迷,而他心裏卻隻有你一個人。女人不是總以這個感到愉快嗎?”
微恙翻了個白眼:“那隻是你心中以為的吧。”
“可能吧。”墨昭聳聳肩膀:“現在可以去吃宵夜了嗎?你看綜綜都睡著了,不用你陪著了。”
微恙看過去,可不是麼,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綜綜已經抱著他的大龍貓呼呼的大睡了過去。
她想,他一定在做一個美麗的夢吧,因為夢裏麵他的嘴角是微笑的。
“好吧,走吧。”微恙重新拿回自己的背包,還不忘記提醒:“小聲點。”
第二天微恙去公司的時候已經遲到了。
公司是在市中心,離她住的地方算是遠了,再加上昨天晚上墨昭拉著她吃宵夜吃的很晚,早上她起的遲了一些。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匆匆趕到公司樓下的時候正好碰到停完車向這邊走來的墨深。
還沒來的時候她就聽程威說過,墨深是一個上班從來不遲到的領導。 公司裏麵他最大,當然不需要打卡,但他每天比職員來的還要準時。
兩人搭乘同一個電梯的時候,微恙從電梯裏的鏡子中偷偷的打量了他一眼。
看起來,他好像有點疲憊。
微恙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你……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嗎?”
墨深揉揉額跡,輕應了一聲,然後說:“上班第二天就遲到了?”
“呃……”微恙咬到舌頭,嗬嗬的說:“嗯……一個不小心睡過頭了。”
他沒說話。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嗯……你應該不會因為這個把我辭了吧?”
墨深轉眸,奇怪的看著她:“為什麼這麼問?”
她說:“因為,我感覺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我來這裏工作啊。”
“既然知道我不喜歡,那你為什麼還來?”
“呃……”微恙眨眨眼睛,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改怎麼回答。
好在這時電梯門剛好開了,她忙說:“到了。”
墨深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自行跨出了電梯。
微恙不經唏噓了一聲,好在電梯拯救了她。她都能想象如果自己跟他說來這裏工作是為了追他,恐怕他想都不會想就以“不務正業”的罪名把她從樓上辦公室直接丟出去。
匆忙的到前台去打了卡,微恙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在公司工作的人每天都很忙碌,除去大家一起娛樂的時間會在一起閑聊之外,平時都是各忙各的,非常認真,所以誰遲到誰來的晚這種事情他們根本沒心思去在意。也就不如微恙所想的那樣,像是小時候上課遲到一樣,一進門,大家的眼睛都投射到自己身上。
她一剛坐下,內線就響了起來。
“喂?”
她忙拿起電話,語氣還帶著輕微的喘息。
“微微,進來一下。”
是程威打來的電話。
微恙把包放下就進去了,程威剛好在接一個電話,見她進來,示意她先坐一會兒。
在他接電話的同時,微恙調眸看著窗外忙碌的職員。在這裏工作的人都能感覺到一個字——忙!
不是一般的忙!除卻她,外麵的每個人都象個陀螺似的在辦公室裏轉著,被各方人馬差來遣去,那樣的忙碌仿佛一旦停下來,就感覺天旋地轉,血糖過低。
之所以這樣,並不是因為人手不夠,而是因為業務太多,並且都是大客戶。
了解翻譯這塊的人都知道,隨著經濟的告訴發展和對外開放的深化,中國出現了巨大的翻譯市場。翻譯公司有近三千家,翻譯從業人員至少達100萬人,但是專業的翻譯人員卻不足10萬人。她來公司之前就聽說了公司裏的每一個職員都有很高的翻譯水平才會被錄取在公司工作的,別看他們隻是小小的職員,但是工資卻不會低於一個普通公司的高層。
因為他們努力工作以及水平高,所以相對於其他公司,不但業務多,並且都是跟大公司合作,自然酬勞就是翻倍了的。
程威接完電話之後就看見她看著窗外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徑自泡了杯水遞給她,她這才回神,接過,說了聲謝謝。
程威說:“下個星期,公司跟C城的一個大公司談合作的事情,我和墨深都得過去,你也一起吧。”
微恙沒想到自己剛進公司就要出差,有些意外:“為什麼是我?我不了解公司,一點經驗都沒有。”
“誰要你的經驗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說到這裏,程威歎息:“我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把那麼難搞的墨深追到手的,怎麼一點都不靈通呢?要是換成別人,我這麼一說,他就能明白我這麼做的背後含義了。”
微恙汗顏:“可是你這樣明顯的給我放水,別的同事不會有意見嗎?”
“當然會!”程威說:“所以,這個星期,你要給我做一份完美的PPT出來,是有關我們的企業文化。這份PPT以前我有做過,不過隻是給公司內部的員工看的,你這次做的就是要做一份大氣的,不僅是個公司內部的人看,而且是要給我們的客戶看的。”
微恙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聽到他這麼說,她倒是有些擔心了起來:“PPT我會做,但是不是很熟悉啊,以前也就是在學校裏做過畢業論文答辯的PPT。那種是很簡單的。”
“我說你怎麼這麼笨。”程威幹脆大大的歎息了一口氣:“要說到這企業文化,誰最熟悉?當然是公司的開創人。公司的開創人除了我就是墨深,我要你做PPT的旨意當然不是要你來問我。我聽說你以前追墨深的時候不是要他跟你補課,兩人在逐漸產生感情的嗎?那你的腦袋就變通一下啊。既然你不會做精美的PPT,那就想辦法讓墨深教你。我們的時間緊迫,隻有一個星期,你就可以更得寸進尺一點,讓墨深每天下班留下來教你。要說著PPT不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關係到公司的名義,墨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這樣你們不是又多了相處的機會麼?”
微恙大汗,在心裏想,果然程大俠是高手中的高手,步步緊逼在對方的身後,不留一點空隙。
她吞了口唾液,問:“你把我招來,該不會真的隻是想要幫我追回墨深吧?”
沒想到她會這麼一問,程威臉上劃過一抹怪異的顏色,別扭的說:“本來就是。”
看著他超級不自然的表情,微恙試探的問:“可是我追不追回墨深……好像跟你的關係不大啊……你又沒什麼好處。為什麼……你要這麼幫我啊?”
被這樣一追問,隻見程威的臉色更加怪異了。
那麼明顯的不自在,怎能逃過微恙的火眼晶晶,她說:“你的臉色很古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程威忙說:“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墨深是我最好的哥們,我幫他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這個女人會不會想的太多。”
“是麼?”微恙撇撇嘴巴:“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心裏有鬼。”
“……”
“而且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墨深的幸福是我。他不是還有個女朋友麼?”
一提到路箏,程威就不屑的哼一聲:“別提那個女人了,那女人簡直精神不正常。昨天晚上不知道發什麼瘋,在墨深的公寓裏怎麼趕都趕不走,害墨深半夜來我家敲門。搞得兩個人一晚上都沒睡好一個覺。”
所以今天早上墨深才遲到了,一臉疲倦的樣子嗎?
“說到這個,我真想問問你。你也是女人,如果當初你跟墨深在一起的時候,是愛她先提出的分手,你會怎樣?”
會怎樣?她還真沒想過。
不過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種感受,一定是生不如死吧。
“聽你這個說。墨深昨天有說要跟路箏分手嗎?”
“沒說。”程威說:“你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走到一起的。當初說好的,不合適就各走各的,可是現在路箏賴著不放了。你也知道墨深這個人,其實分不分手對他來講根本沒多大的區別,如果路箏那麼喜歡留在那個公寓,他可以什麼都不要,搬出來住都成。可就怕,路箏那女人會不停的纏著他。那女人背景很大,手段很厲害。”
“……”
“這回,墨深算是惹了一個不該惹的女人了。不過說真的,要不是我這幾天的調查,我也看不出一個外表那麼天使溫柔的女人居然那麼可怕。”
“你調查她?”
“那有什麼奇怪的,就許她調查別人,不許別人調查她麼?”
“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在跟墨深交往之前,墨深身邊的一切事情她都知道,其中也包括你們之間的事情。在美國她開始追求墨深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把自己扮成了另一個你。難道你不奇怪,為什麼她的性格不像你,長的也不像你,可是墨深卻會跟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因為她的穿著打扮都是模仿你大學時候,盡管她跟你長的一點都不像,但是她的身形跟你很像。尤其是背影,在陰暗處,簡直一模一樣。最關鍵的是,她連追求的手段都是模仿你的,讓墨深給她補課。”
“……”微恙被說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程威說:“就憑這件事我不說墨深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你自己都能看出來。她當初交往的那些女朋友不是眼神跟你相似,就是臉上的某個部分神似。如果不是愛的深刻,男人在找女人的時候不會去找一個有太多相似之處的女人,那不是刻意的,完全就是一種情不自禁。”
曾經聽過一句話: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上的人都很像你。
她不知道三年間的墨深有沒有跟她有過一樣的心情,每當在人群中看見一個和他相似的背影,她都會隔著人群狂喊,可是明明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張是她想要的那張臉。
後來,漸漸的她不會在開口亂叫,隻是跟著那抹偶然間在人群裏出現的相似背影,靜靜的跟在他身後,想象著自己和他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她說:“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當初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可是我總是在想,如果我當初沒有那麼做,也許墨深還是會有今天的這種地位,隻不過會比現在辛苦一百倍。我不想他辛苦,所以我才會做那樣的選擇。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有的時候辛苦跟心痛比起來,還是後者所受的傷害更大。我不敢說我有多偉大,我也不敢說我會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更愛墨深,我隻能說我會用我餘下的生命去愛他,去追求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幸福。老天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受過苦難,沒有嚐過心痛是什麼感覺,就好像白活了一場。”
聽著她說的話,程威頗有同感:“對於我來說,已經到手的就應該好好珍惜,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做出你那樣的選擇。可是就像你說的,老天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偏偏我的想法那麼好,可是我愛的人偏偏愛的是別人。”
“……”程威的感情,微恙也是知道一點的,他花了太長的時間去愛一個心裏愛著別人的女人,那樣的執著也是很苦的。
他們都是迷失在愛情裏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偏偏就是無法做到好好的把握。前者是爭取到了卻傻的放棄,後者是不斷的追求,卻從來沒被賜予過一次機會。
微恙從程威辦公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墨深站在一個職員旁邊跟他說著什麼。
她停在辦公室門口,就那樣看著他,他認真的表情,說話的神色。
他的眼是深墨色的穩重,他的身姿是貴族的般的優雅。
永遠都給人一種安心篤定的氣質。
當墨深轉身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呆愣的看著自己的表情,他奇怪的問她:“你在看什麼?”
她鬼使神差的就說了:“在看你啊……”
那樣的直白,讓回過神來的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幸而她的聲音很飄渺,其他人也在各忙各的所以沒注意。
許是因為她太尷尬,以至於沒去注意墨深的嘴角隱藏的微笑。
她快速的逃到自己位置上去,回都不敢回頭,直到開了機,從電腦屏幕裏看見身後已經沒了那抹影子,才慢慢的轉過頭去。
奇怪的是墨深雖然沒有回答什麼,剛才自己的表現依舊很二,可是她的心底居然揚起異樣開心的感覺,也不知道開心從何而來。
她笑著搖搖頭,隨它去吧,反正她的神經大條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辦公室裏依然忙碌,複印完一堆程威給的資料並且整理清楚,她便開始做著他交給自己的演示文稿。
她一開始說的是實話,對於PPT她真的一點都不在行,就是模板,她也隻會用現成的。
好在她還知道不懂的可以上百度去搜搜。
做PPT的模板其實並不難,微恙雖然是學外語的,但是還是接觸過PS的,要做出一個大氣的頁麵很簡單,隻是模板裏麵的內容就複雜了。
微恙花了一個下午大致的做出了一個PPT,拿去給程威看了一眼,立馬就被否決了。
別看程威平時對誰都嬉皮笑臉的樣子,可是對於工作方麵的事情,他跟墨深一樣,凡是都要求至善至美,就拿PPT來說,哪怕一個標點符號用錯也是不允許的,所以微恙隻用了一個下午就做出來的PPT自然不過關。
程威說:“你確定我給你的資料你都看過了嗎?”
微恙想點頭,可是實際上她都沒看完,資料太多了,她隻能挑重點的看。
“我就知道。”他說,“現在已經下班了,墨深還沒回去,我陪你去找他吧。”
微恙下意識的問:“找他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企業文化那方麵的東西他那裏最齊全,剛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他,幫你做搭個橋,我知道你們女人在喜歡的男人麵前總是會害羞的。”
“……”
“快走吧,別不好意思了。這個PPT真的很重要,到最後做不好,墨深都會怪你了。雖然我猜他會舍不得。”
“喂!”微恙瞪他:“你一天不調笑我你就不舒服是嗎?”
程威笑笑:“好好,我不惹你,小氣鬼。這樣,我給你的資料你大概看看就成了,具體的PPT你還是讓墨深幫你做出來吧,這麼短的時間憑你肯定是做不出什麼了。”
“那你幹嘛不一開始就直接讓他做?”
“我哪裏敢啊,不是魅力沒你大麼。”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微恙忽然間就覺得好無力。
墨深的辦公室她真的是第一次來。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雖然就有了公司,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機會來看過,再加上以前那個已經是舊公司了,現在這個是三年後才搬過來的,她自然更加沒印象了。
墨深的辦公室就在程威的隔壁,兩個相鄰的門,程威一打開門就是辦公室,可是墨深這邊一打開門卻是一個走廊,走廊的牆壁上掛著許多國外的油畫,栩栩如生。
地上鋪著紅的地毯,頭頂上是白色的日光燈,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門。
程威走在她身邊,感歎道:“看見沒,這就是區別,你看我們的何大翻譯官多會享受,辦公室搞得跟頒獎晚會似的還要走紅地毯。”
“……”
“待會兒你看見他的辦公室更會大吃一驚。”
他說完就扭開了大門的手把,門也不敲一下就直接走了進去。
辦公室很大,大的離譜,從門外走進去,明顯的感覺到裏麵的溫度要比外麵涼了好幾成,地麵是白色花紋的大理石,明亮的光澤倒影出人的影子,光滑的好像輕輕一踩上去就會變成破碎的石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