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七夜順著帝羽卻指的方向看去,牢房裏除了兩個四十來歲的夫婦外,還帶有一個八九歲的男童,三個人臉上都有淤青和傷口。
“夜哥哥答應你。”
那一家三口沒想到真有機會,喜笑顏開跪在地上。
“多謝太子,多謝姑娘。”
“多謝太子,多謝姑娘。”
他們一遍遍重複,重重在磕著響頭。
帝羽唇邊噙著一絲笑意,和鳳兮兮擦身而過時,抿回了笑容,用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這句輕飄飄的話直插入鳳兮兮的心口,鳳兮兮的臉色煞白,。
“原來皇宮是個改變人心的地方。”
今日若是鳳兮兮或洛七夜有了險境,帝羽一定會奮不顧身去幫助他們,其實上次在赤空穀,她就應該知道鳳兮兮正在改變。
但她不會怪任何人,這終究是她一人的路,隻能她一個人走完。
或許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和她攜手一起走這條路。
原本披荊斬棘的路到時候也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美景。
可現在沒有。
所以她會堅強,不會奢求,不會自憐自哀。
還有七天遊街示眾,七天後她就可以再見洛皇,重新談判。
不管會迎來多大的苦和難,她都要讓父親重歸將軍府。
烈日炎炎,刺得眼睛生疼。
帝羽抬頭一看,天空不再是灰蒙蒙,而是湛藍如海,不需要揣測,火鳳穩住了局勢。
洛七夜默默跟在帝羽等人身後,手被拉住。
“皇上允許你探監已是對你看法有所緩解,你不要再做這些事情惹他不快。”
洛七夜挺直站在那裏許久,未看鳳兮兮一眼。
“回府吧。”甩袖離開。
鳳兮兮心內隱隱作痛,撫摸著肚腹。
“對不住了,帝羽,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帝羽被幾位牢頭抬上囚車,囚車慢慢駛過街巷,嘎吱,嘎吱的聲音寂寥而單調。
她倚靠在木柱邊,聽著街巷兩邊對她的謾罵,果不其然,蔬菜雞蛋又紛紛砸了過來,她本就一身惡臭,也就不在意閃不閃躲的問題了。
她現在隻想好好沐個浴,洗淨全身汙穢。
“嘭”一個物體砸到了帝羽的頭上,她慢慢抬起手,沾到了由頭流在臉上的鮮血,囚車嘎然停止行駛,一位牢頭急疾的奔到人群中扯著一個小女孩的領子,惡狠狠地吼道。
“你怎麼能扔刀子。”
“爺爺說她是個壞人,是她害了我哥哥要去城外打仗。”小女孩生脆的稚聲帶有一絲哭腔。
帝羽偏過頭去看小女孩,眼裏無限蒼涼。
小女孩真是命好,假使她現在行動自如,她一定要將這個小女孩掛在城牆上吊個兩天兩夜。
那牢頭大哥也沒了法子,嫌棄地將小女孩扔在地上:“以後不準隨便扔刀子,會死人的。”
囚車不會因為這段小插曲而停歇,又開始慢慢行駛,幾位牢頭看著囚車裏的鮮血在木板上拖拽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那般刺目,那般觸目驚心。
他們是真真可憐這個少女,可是他們也真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