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進去稟告的下人回來,後麵還跟著唐成的隨從,隨從一見是帝羽,立刻驚喜萬分,東方小姐的容貌變來變去的,他已經習慣了。
隨從帶著她們入府,唐府比東方府還要寬,裏麵應該是沒有改造,造屋的木頭都是上等的槐木和紅木,假山小湖四處都有。
他們停在一間比較華麗的屋前,外麵圍著七八位打扮像是姬妾的女人,她們臉上都是傲氣,互相看不起彼此。
“這誰啊?”為首的女人問道。
“回少夫人,這是東方府的貴人。”隨從恭謹的回答。
被稱為少夫人的女人一雙精明的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帝羽,東方府?住在雲城這麼些年,根本沒有見過此人。
帝羽不悅的回了那少夫人一眼,夫人立刻被這種充滿煞氣的眼神嚇到,忙忙收回視線。
“進去吧。”少夫人準許。
隨從維持著恭謹的笑容,帶著帝羽從一堆鶯鶯燕燕中走過,進屋子時,隨從攔住了雙菱,說道:“貴人請進,我們家少爺隻見您一人。”
帝羽應了一聲,踏進屋子裏。
外麵的鶯鶯燕燕聽到隨從這麼說,方才的不快一一吞出。
“這是誰啊,相公把我們都趕了出來。”
“看起來並不像雲城的人,我活了二十多年都沒有見過。”
“剛才好像說了東方府的貴人。”
“難道是少爺?東方府不是隻有一位東方瀝少爺嗎?”
屋外女人成堆嘰裏呱啦,帝羽聞著屋子裏濃重的藥味,慢慢靠近帳幔邊,床榻上唐成臉色鐵青,整張臉都塌了下來,骨瘦如柴,不像以前大腹便便。
病痛使他受折磨。
唐成還能睜開眼,望著帳幔邊站著一道紅衣,麵容二八年華,九州無雙。
今日帝羽女扮男裝,穿得是紫色的男袍,容貌清秀,唐成所看到的並非真實,不過是他心中所想。
“年輕風流,不想命未過半就要謝世了。”帝羽淡淡說著。
“帝羽,謝謝你能來看看我,我以為見不到你了。”唐成聲如細蚊,氣若遊絲。
“我不知你在執著什麼!”帝羽冷冷注視著唐成。
明明他們水火不容,沒有交集,更別說有情感糾葛。
唐成恍笑一下:“自從無歡死後,我每日在想,和你爭執到底圖什麼,為何不趁著活著的時間,好好與你說說話。”
“我知道如果我出事了,整個雲城裏會救我的好友中隻有你一人,隻有你,是我真正的朋友。”
帝羽目光如炬,靜靜聽著,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
唐成伸出手來,深陷的眼窩裏留著淚水,他泣道:“我們是朋友吧?”
他的生命流逝的光芒一點點消失,帝羽看的見,心裏暗歎一口氣,沒有動手,緩緩道:“是。”
這個“是“是為讓唐成在心願了卻中離開,算是帝羽對於他的最後善心。
唐成收回手,能得到帝羽親口一句是朋友,他已經無憾了。
他望著站著的紅衣女子,容貌越發的朦朧,四周中剩她一個人影,他揚起微笑,回想起年少的一切,是多麼的美好。
帝羽轉身走出房間,身後的唐成眼睛慢慢閉上,跳動的心脈停止了。
“走吧。”帝羽示意雙菱跟上。
待她們走後,那一群少夫人和姬妾才進屋,發現她們的相公已經去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