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溫暖的力量(2)(1 / 3)

在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不再刻意討好任何人,不再跟他們多一句廢話。我想明白了,我們永遠不要指望在別人身上得到救贖,快樂是別人的,悲傷是自己的,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有一天餘秋林突然提醒我,宿舍已經一個星期沒人打掃了。我兩眼一耷:“宿舍沒人打掃關我屁事兒?穿自己的內褲,泡自己的妞,該誰的衛生誰打掃!”很顯然,餘秋林對我的反常態度大吃一驚,他拉著我的胳膊嚷嚷著:“林峰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你自己做錯事兒了你還挺有理了是嗎?”我大臂一揮把他甩到一邊兒:“我錯就錯在不該在你們這幫孫子麵前尋找安慰!”

也就是蘇謹彭揍我的那天,我躺在空曠的大操場上望著陰沉的天空,突然想通了,除了謝言,我沒對不起任何人,我憑什麼一直活在別人的白眼中?誰都甭想支使我!

生活就是這樣,你軟弱的時候連流浪狗都想追著你咬兩口,有一天你讓自己強大起來了,別人就都會成為豆腐渣。

可是,我依然會時常想起謝言,在午夜夢回時她那張淚流滿麵的臉一遍一遍出現在我的麵前,無論我在別人麵前表現得多麼堅毅,一想起她那張臉,我的心就沒有原則地柔軟下來,無法控製。

我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已是午夜,滿天繁星爭先恐後地對我眨著眼,我覺得那裏麵有一雙眼睛肯定是屬於謝言的,於是我對著天空用力大笑,然後咳嗽,差點把剛才那點酒全都翻騰出來。

小蝶從酒吧裏追出來:“林峰,你等等。”

我轉頭問道:“什麼事兒?”

“那……那什麼,你沒事兒吧?”

我三步一搖,兩步一晃:“沒……沒事兒,你回吧,回吧。”

“林峰,你等等。”

“有事兒請你一次說完行不行?”

她笑了,爽朗的笑聲在這幽靜的夜裏形成優美的弧度,一直滑落到我的耳朵裏。她說:“林峰,你是一個好人,一個懂感情的好人。”

我笑著擺擺手:“我就是一個混蛋!”

“那你也是一個懂感情的混蛋。”

我走近她,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挑釁地說:“我告訴你小蝶,甭給我下軟刀子,怎麼著啊,不會是愛上我吧?”

她露出一口小白牙:“你還甭說,我還真對你有點那意思,怎麼著,接不接受我?”

我愣住了,慌忙把她放開:“喝美了,瞧見了嗎?這是喝美了,行嘞,甭擊打哥們兒脆弱的心理防線了,真正的好人正在裏麵等著你呢。”

“瞧你嚇的那德行,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我已經對不起太多人了,姐姐您饒了我,千萬甭讓我對不起老萬。”我湊近她耳朵,“沒覺得他對你挺有那意思嗎?”

她把我用力推開:“哼,用你說!”

如果不是我意外發現了那件事,我想我和她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掏心掏肺的那種。有很多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姑娘,無數隱藏的閃光點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人瑣碎的感動。可生活就像一場盛大的鬧劇,沒有人預知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你可以把自己演繹得如陽春萬物,處處溫暖宜人,可你卻無法阻止你的內心日複一日地枯萎下去。

我回到宿舍一頭栽倒在床上打電話給蘇謹彭,這是自上回從醫院回來以後,我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我下意識地看了看牆上的表,兩點多了,於是果斷地掛斷電話。也許他已經睡著,也許還在生我的氣,誰知道呢?其實蘇謹彭是一個很義氣、大度的人,大二那年足球聯賽時,他因左腳崴了上不了場,讓我頂替了他的位置。在場上,一個外係的小子給我腳底下絆子,等比賽結束後,蘇謹彭愣是一瘸一拐地把人家拉到後操場企圖開揍,結果還沒等他動手,人家先把他幹趴下了,害得我伺候他一個星期,他躺在床上跟個大爺似的吆喝著:“小林子,下回打飯給哥哥多放兩塊肉餅。”我跳上床揪住他的領口:“我給你揍成個肉餅你信不信?”他抓住我的手說:“對待傷員要像春天般的溫暖,你知不知道?”我舉拳向他揮舞:“你還說!”他就連忙作揖:“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結果惹得大家一陣哄笑。類似的事舉不勝舉,可謝言離開那次,他卻足足倆月沒有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