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心境(2 / 2)

“唉…”灰袍老者哀歎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疲倦,轉過身看向林楓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三兒,本來想送間禮物給你,可惜卻是沒一件滿意的!果然緣盡於此!”

林楓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聲音哽咽道,“刑爺爺,你…你要走嗎?”

灰袍老者無奈歎息一聲,“本來想在走之前,送件東西給你!緣盡!緣滅…”話畢,身影瞬間消失已到百米之外,旋即越走越遠,越走越快!

林楓一愣,心裏悲傷翻湧而來,大聲喊道,“刑爺爺,你叫什麼?”許久一聲歎息聲從遠處幽幽傳來,“既已緣盡,名字又有何用,緣滅無牽掛…”

心中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悲意,緊緊徘徊在心尖,似乎心中失去許多非常重要的東西!讓其心痛,讓其心傷,很想哭卻就是哭不出來…仿若腦海中有個聲音不允許自己落淚!

“啊…”無比鬱結心情終於抑製不住,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看著自己雙手,滿臉呆滯!自己到底怎麼呢?

當林楓回到家裏,已是明月高掛,漫天星鬥!林媽,林爸,林鐵,林柱皆在院外等候著!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林媽甚是傷心,“三兒,你怎麼呢?不要嚇娘啊!”

目光從眾人麵孔上一一掃過,看著眾人擔憂的目光,心中感到一絲溫馨,聲音低沉道,“刑爺爺,離開了!”

林媽輕輕摟住林楓,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沒事,沒事的!你還有我們!”趴到母親懷抱,感到無比的溫暖,安全!再加上傷心過度,忍不住沉入夢鄉!

第二天日上三竿,窗外炎陽高照,林楓揉了揉迷離的雙眼,旋即爬了起來,簡單洗漱一下,走出房門來到院內,腦海中不禁閃過刑爺爺的身影,心中不禁一陣惆悵…

歲月悄悄流逝,林楓也漸漸長大成人,他放棄自己擅長的四書五經,卻是愛上了雕刻!在山上蓋了一座茅屋用於雕刻,就用刑爺爺離開時留下的滿地刻刀來雕刻!黎明看旭日初升,傍晚賞夕陽西下!然後就是雕刻…

雕刻大多是至親之人,栩栩如生,活靈活現,排滿整個茅草屋!偶爾雕刻下蟲魚鳥獸,用於養家糊口!後來,看到林楓越來越大,林媽心下著急就為其相一門親,本姓家的人,叫林舞!人長得漂亮,又賢惠,見林楓未反對旋即兩家一拍即合,定下這門親事!

結婚當晚林楓為林舞雕一個木雕,一身月衫,衣袂飛舞,氣質高雅聖潔,宛若仙子一般!林舞欣然接受,麵露笑意,仿若挑花!林楓輕輕摟住林舞向著新床走去,卻為發現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憂傷!

新婚燕爾,兩人相敬如賓,沉浸入新婚的幸福之中!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他雕刻時,她在一旁靜靜守候!生活很是平淡,很是溫馨!唯一的遺憾就是兩人結婚幾年,仍沒有子繼!

林楓雖然不在意,嚐嚐勸她,“沒關係的,不是還有大哥,二哥延續香火!”

雖說如此,但林舞仍是覺得對不起林楓,嚐嚐暗自神傷,以淚洗麵!

時間轉眼即逝,三十年悄然而逝!林爸林媽也相繼離開,他們走的都很安詳,麵帶著笑意,用他們的話來說,‘能走在自己子女前麵,就是幸福!’。此時林楓已到中年,他將父母離開時最後樣子雕刻下來,放在山上茅屋內!

又四十年,林鐵林柱相繼離開,他們走的很是安靜,同時也很欣慰!此生很滿足,沒有什麼麼遺憾。林楓將他們安葬在山上與父母葬在一起!同時亦將它們最後的樣子雕刻下來,放在山上茅屋內!此刻林楓與林舞皆是白發蒼蒼,已到暮年之際!

又三年,林舞亦將走到生命盡頭!山上的茅屋內,林舞靜靜躺在床上,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林楓坐在床邊,緊握著對方的枯槁的手掌,安靜看著對方,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楓哥,我此生有兩大遺憾,第一大遺憾就是未給你添上一兒半女,第二大遺憾就是不能成為你心中的那個人!”

“老婆子,你…”

“讓我說下去!”林舞從懷裏拿出一個木雕,癡癡的望著它,“新婚那一年我就知道了,你心中另有他人,雖然這個木雕是我的樣子但她不是我!唉…”說著不禁流出兩滴渾濁的眼淚,沿著蒼老麵孔流了下來,沾濕了枕巾!

林楓一時呆立當場,眼中時而迷茫時而清明…久久無語!

林舞反手緊緊握著他的手,喃喃自語道,“其實這二個遺憾根本不算什麼,最大的遺憾是不能眾生守…護…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