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回家的時候，我特地在家人麵前炫耀這條褲子，以側麵傳達小鹿對我的好與賢良淑德。爺爺當時就震驚了，他撫摸著我的大腿……不，撫摸著我的牛仔褲，用滴血的腔調喃喃道：“不會吧，居然這麼貴？”我對這個反應非常滿意，說：“就是這麼貴。”
然後第二天，我、小叔和爺爺坐在堂妹借來的車裏去掃墓時，爺爺又念叨開了。他扯著我的褲子說：“你們看，這是他女朋友買給他的褲子，600多啊，真是太貴了。”我頓時喜上眉梢，心想，爺爺竟然還幫忙宣傳，這對於一輩子沒穿過好衣服的我來說，虛榮心得到了多大的滿足啊。
結果小叔微笑了一下，指指自己那條純棉製的褲子說：“很正常啊，好的褲子都很貴的，你看我這條，也要800多的。”
我和爺爺一起“……”了。然後堂妹回過頭說：“600的確不算貴了。我男朋友的褲子就沒有下過一千的。”
對不起啊！我就是個窮鬼！
8
清明掃墓，與爺爺、小叔辛辛苦苦上山。新的道路驚險萬狀，隨時有多增添幾個死者的可能。很熱，到了山頂我們紛紛寬衣解帶。這時小叔問：“這裏有沒有廁所？”
我指指周圍茂盛的樹，說：“隨便到哪棵後麵去解決唄。”
小叔說：“好主意，但你有沒有衛生紙？”
我“……”了一會兒，說：“紙錢要不要？”
小叔思考了幾秒，說：“不要了。”
然後我和爺爺開始祭祖的時候，小叔神秘地消失了。爺爺不滿地問：“他哪裏去了？”
我說：“應該拉屎去了。”
爺爺說：“嘩！別人上山都是熱到排汗，這人竟是排泄！”
不久小叔以煥然一新的精神麵貌回歸。
9
我一般一兩個月回一趟家。這趟是回去過清明節，過完離開前，我對妹妹說：“我待會兒就要走咯。”
“嗯，快滾吧。”妹妹說。
“不要太想我哦。”
“放心吧，不會的。”
“別裝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經常在我關上門後，獨自號啕大哭。”
“我很久沒哭了。”
“多少個漆黑的夜晚，你因為思念哥哥，而無助地抱住枕頭流淚。”
“枕頭隻有一個用途，就是讓我枕著。”
“你這臭小孩！你哥就要走了，就不能說點溫暖的話嗎？大哥很傷心啊！”
“要走就快走啦！”妹妹把門“砰”地關上。
……兄妹之情呢？兄妹之情怎麼樣了？！
10
在宅的世界呆久了，就經常會為現實生活中一些不相幹的事情而產生奇妙的聯想與條件反射。比如那天，我陪著老媽去燒香，進了寺廟一看到“大雄寶殿”四個字，我就忍不住感歎：大雄真是不容易，都有寶殿了。
11
這陣子我在看羅爾德·達爾的傳記《好小子——童年故事》，有一段頻繁地提到“大硬糖”和“便士”，於是我不得不誤看成了“大便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