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了一下受虐狂臥底表麵高喊著“你打吧！打死我也不說！”心裏卻想著“啊啊，太棒了，誰要說呀！再用力點兒呀！”的情景……覺得基佬的想象力真是深不可測。
6
小鹿說起她跟小北以前上學時候的事情。小鹿說小北可猛了，那時候班上有一個男生老纏著小北要跟她談朋友，小北不從，討厭死他了，於是……
“於是找人扁了他？”我問。
“不，她拿那個男的當主角寫了個H文。”
“……”
“二十頁裏有十九頁都是關於那男生是怎麼被虐的哦！太殘忍了，我本來也不喜歡他，但是看完後眼淚都快出來了，覺得小北簡直是後媽啊。我當時好同情那男的。”
“……後來呢？”
“後來那男的見追不成小北居然改來追我了。老娘頓時火大了，於是自告奮勇幫小北畫插圖。”
“……”
“全部完稿以後，我們在那男生生日的時候用快遞把這圖文並茂的作品寄給了他。不久，他就轉學了。”
說完，小鹿喝了一口熱茶，神情淡然地說：“這，就是文學的力量。”
……屁咧！
7
去鼓浪嶼散步，看到有人在路邊拍婚紗照。此處是全國聞名的旅遊勝地，願意挑這裏來給人生大事留念的人從來是絡繹不絕，小鹿很興奮地拉著我說：“我們去看看好不好？”我一想，啊，我們已經談了這麼多年的戀愛，也是時候走到這一步了吧？就抱著觀摩學習的心情跟她一塊兒看去了。這才發現拍婚紗照可是門大學問。一對新人在攝影師的各種提示下擺出各種姿勢，但就是不合想象，攝影師就恨鐵不成鋼地拉來身邊一個拿反光板的小弟說：“我讓你們更親密一點兒，怎麼就不能理解咧？呐，像這樣……”他說著，用一個特別有力的姿勢單手攬住那小弟，同時將自己長滿胡茬的嘴唇貼近小弟的耳畔，吐氣如蘭……而那小弟很配合地眯起眼睛，神態嬌羞幸福……
這一幕立刻被小鹿電光石火地拍下，然後心滿意足地離開，當天就見她更新微博道“鼓浪嶼驚現男男拍婚照”……
8
畫家在客廳挑戰新作。這一次他畫的是西洋題材，好多小天使拿著箭在飛。
眼鏡在旁邊靜靜觀摩，說：“這些是愛神丘比特吧？”
畫家說：“對。”
“你知道丘比特的典故嗎？”
“知道呀，他們向有情人射箭，撮合他們相愛。”
“可是你有沒有發現丘比特都是一些小男孩而沒有小女孩？這隻能說明幫人類進行配對的愛神自己也許麵臨著隻能攪基的命運……”
被眼鏡洗腦之後，畫家畫出來的這幅畫顯得沉重極了。
類似的洗腦還包括：
眼鏡問畫家：“你年紀也不小了吧？也該考慮成家了吧？你跟我不同，我喜歡男的，在讓家人接受之前暫時都隻能單身的。”
畫家就笑著說：“我家人倒也一直催我啦，但是老碰不到合適的，怎麼成家呢？”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
“我喜歡短頭發的，不要太嬌氣，勇敢堅強一些，有點兒男孩子氣就更好了。”
眼鏡聞言一拍桌子：“那你幹嗎不直接找男的啊？你看我怎麼樣？”
畫家嚇跑了。
我和大叔早就看出，眼鏡對畫家有意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番突如其來的告白霎時間讓這曖昧的氣氛趨於明朗。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情，我和大叔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情會變得越來越好玩。
9
2011年的情人節來到的時候，我們這個宿舍陷入了一種恐慌焦躁綜合症中，主要是大叔和畫家。我反正有小鹿相伴，不愁沒人一起過節，但是也得低調一些，以免刺激到那些可憐人。
畫家已經被節日氣氛給刺激得夠嗆了，還有人打電話來讓他畫一幅畫，他問什麼題材，對方說要一男一女深情舞蹈的，被畫家直接把電話掛了。“呸，去死吧！”他第一次這樣拒絕客戶。
眼看畫家這麼大火氣，眼鏡溫柔地過來安慰他，說：“不如我們倆一塊兒出去吃個飯，也算做個伴兒？”氣頭上的畫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不過畫家在出門前就清醒了，極度想反悔的他，到底在眼鏡的軟硬兼施中被拖著出門了。目送著畫家被眼鏡死死攥住手的樣兒，我問大叔，你現在感覺如何了？大叔一臉看破紅塵的平靜，說：“我現在覺得一個人過節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