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那兒!”他說,說得幹脆利落。
“我已經決定了!”她說,說得斬釘截鐵。
“是不是你們領導要你去那兒的?”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他問她。
“不,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她回答。
“難道你不知道到了那兒後自己也有可能會被傳染上麼?”
“我知道。”
“知道你還……”
“要是大家都不去那兒,那些病人怎麼辦?難道就看著他們等死麼?”
“就算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去那兒!”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他對她這樣說。
“那我也求你了——求你不要不讓我去那兒!”她卻這樣對他說。
“我們認識已有三年時間了吧?”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他問。
“差十五天三年。”她答。
“這近三年中,我差不多事事都聽你的對吧?那麼,你也就聽我這一回吧。”
“別的我可以聽你,這事不行。”
“這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護士,因為我的責任就是要和病人在一起!”
“你總該為自己、為我——為我們想想呀!”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他說。
“我不覺得我要去那兒是件對不起你、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我們的事!”她說。
“你真的非要去那兒不可?”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他又問她。
“是的。”她這樣回答他。
“你都想清楚了?”
“沒錯。”
“那好——既然你怎麼都不肯聽我的,那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吧!”
“你——”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她終於一把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接著,在往他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後,她便轉過身來,朝著那“非典”病房的方向義無返顧地走了過去。
周圍的人都認為李世青是我的情敵,我手下那幾個弟兄還曾摩拳擦掌地問過我:怎麼樣,咱去給那小子點顏色瞧瞧吧,也好叫他識相點!
我卻擺了擺手,若無其事地說:根本就沒這個必要,他這明擺著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嘛。
我這般不把李世青放在心上,自然是有充分理由的:雖然我很清楚李世青確實也在追阿敏,但他憑什麼去摘阿敏這朵香飄十裏的鮮花呀?事實上,李世青的底細是大家都一目了然的,以我的經濟基礎及家庭背景等等,他要跟我較量,那實在是一種雞蛋與石頭的對抗呢!
也就是說,阿敏這朵香飄十裏的鮮花,無疑是非我莫屬的!
當然,我最終得到阿敏的過程,也並非一帆風順。就說那次看電影吧——那時候,有部被吹得蓋了帽的美國大片在本市上映,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種能討得最愛看電影的阿敏的歡心的機會,就搞好了票去約阿敏。可阿敏說她那晚上正好有事。而第二天一早,我手下的兄弟便來向我報告,說是昨晚上在電影院門口,他看見阿敏和李世青一起在那兒等退票呢。
這……嗨,我真有些不明白阿敏為什麼會這樣傻。這同時,老實說,我也隱隱地感覺到了李世青這隻“雞蛋”的硬度。但我還是再次斷然否定了手下兄弟要去見義勇為的建議。我認為采取北約轟炸南斯拉夫那樣的手段是不明智的。我自有比克林頓那幫人更高明也更有效的解決“科索沃危機”的辦法。
具體說來,對於諸如此類的“科索沃危機”,我的處理辦法,一方麵是“按市場經濟規律辦事”——我有的是錢,我便用這能使鬼推磨的東西先後買通了阿敏那些小姐妹,讓她們你說我說個個去阿敏麵前說李世青的壞話(同時當然還會說我的好話);另一方麵,我又動用了屬中國特色的“行政命令”——我的老爸既管著阿敏單位的頭兒也管著李世青單位的頭兒,於是我就讓自己的老爸去給那兩個頭兒“上課”,再通過他們,分別去“教育”阿敏和李世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