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上集:柒(1)(1 / 3)

令他受寵若驚的是,任寧遠對他似乎越來越好。度假回來之後,不僅讓他繼續住在家裏,在日常起居上幫行動不便的他一把,還拿了點衣服送他。甚至把買重了款式的一支手表也給他。

曲同秋真是高興壞了,把任寧遠給他的舊衣服都穿在身上,大件套小件,跟任寧遠同款的手表也成天戴著,美得冒泡。

前段時間消失不見的楚漠又從國外回來,約了任寧遠吃飯,任寧遠也順便帶上他。

三個人在包間裏碰麵,楚漠一看見他,就滿臉的不爽,上下打量之後皺起眉:“裝闊嘛你。這身東西從哪兒弄來的,就你也能戴積家?這外套是寧遠的吧,不可能有第二件,怎麼到你手裏了?”

曲同秋提到這個就高興,忙拉了拉下擺:“是啊,任寧遠把它送我了。手表也是。”

任寧遠私人的東西,和商店裏那些意義不一樣,花錢也買不到的寶貝。

楚漠給他一個白眼:“撿點寧遠不要的東西也能樂成這樣。又不合適,高興什麼啊你。”

任寧遠在桌前坐好,笑道:“何必這麼刻薄他。”

“誰叫他一臉賤樣。”

任寧遠皺皺眉:“別這麼說話。他沒得罪你。”又看了尷尬的曲同秋一眼,“別介意。你先吃菜吧。”

楚漠嗤笑一聲:“沒得罪我?那他跟莊維算怎麼回事?”

曲同秋驚得一筷子沒夾緊。他一直害怕被楚漠知道,進門的時候還惴惴不安,哪想楚漠早就一清二楚了。

但仔細想一想,這也是理所當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他跟任寧遠密切得多,他才是局外人。隻有他們知道而他不知道的,沒有他知道他們卻不知道的道理。

“你們倆不是早就分手了麼,再說你的新舊情人也不算少,還管這麼多。”

楚漠坦率道:“這是兩碼事。不管我和莊維之間變成什麼樣,他和別人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我都高興不起來。這是男人的本性吧。我可不像你那麼大方。”

任寧遠隻笑一笑:“扯遠了。你要是放不下,就趁早去追莊維回來,你別弄得自己後悔。至於同秋,你也知道他是老實人,莊維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想的,不關他的事。”

“都過去了,我追什麼,”楚漠看了曲同秋一眼,又怒從心頭起,罵道,“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啊?不想?那有手有腳的,你不會反抗啊?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得很吧你。”

“楚漠,算了。”

“看他那窩囊樣我就氣。什麼人啊,到這個年紀了還跟廢的一樣,歲數活到狗身上了。”

“楚漠。”

“好好,算了,我們是來吃飯談事的,不提他了。”

那兩人聊起正事來,曲同秋就徹底是局外人了,聽得霧蒙蒙,隻能吃菜。

楚漠罵得不是全無道理,因此他也隻能聽著,沒話可反駁。

過去的他的確做得不好,那些時候受到的欺辱,他也又痛又悔,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也會動手打那個喝醉的不設防的自己,讓那個傻瓜清醒過來。

然而他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有的僅是事後的聰明,危機之中隻有平庸的應對力。

但這沒什麼,他覺得可以一點一點來,就像和任寧遠的交情一樣,隻要努力,一切終究都會慢慢好轉。

任寧遠讓他對日後充滿了希望。

除了吃菜無事可做,見任寧遠筷子動得少,曲同秋便動手給他剝蝦殼,涮涮菜,蘸蘸醬料什麼的。室內暖氣打得太足,雖然進門時大家就各自脫了大衣,坐著漸漸還是熱出汗來,吃得又熱。

任寧遠額上出了汗,他又不是會一脫再脫的人,曲同秋就盡職盡責地給他扇風,弄出點涼快來。

楚漠終於受不了地翻了白眼:“奴才樣。”

曲同秋說:“我不是。”

“還敢說你不是?隻差一刀你就是個太監了。你是寧遠家養的狗啊?”

任寧遠放下筷子:“楚漠,你別總找他的碴。”

“他都做成那樣了,我還用得著去‘找’嗎?”楚漠說著又朝曲同秋瞪了一眼,“你小心點,要落在我手裏,非虐死你不可。”

曲同秋被說得哆嗦了一下。

“好了。楚漠,你何必針對他,你手下那些人,又像話到哪裏去。別說剝蝦殼,喂你吃他們也做得出來。”

楚漠倒是被說得笑了:“靠,你別惡心我。那一群沒兩個長得像樣的。”

“莊維回去也一段時間了吧。什麼時候再來?”

“下禮拜。等國內接管的這本雜誌上了軌道,他就不用兩頭跑了。”

話題又回了正軌,兩人繼續談他們的正事。而曲同秋到現在才把用來辯駁楚漠的話想出來,不過爭論的時機已經過了。不善辯的人就是吃虧。

他想說的是,其實他為任寧遠做的,比起任寧遠幫過他的,根本微不足道。

任寧遠關照他,他伺候任寧遠,彼此的善意是對等的,有來有往。

隻是任寧遠在高處,他在低處,看起來就顯得卑微。別人看著可能會說得不好聽,但他自己覺得挺好,挺平等的。可能小人物的標準,和大人物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