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深巷,人馬沸騰,破空疾耳,火把通明。
正直千鈞一發之際,李子儀一手架起李嗣業,右手揮劍挽起劍花,頓時千萬道劍光由胸懷內陽光般激射而出,鋒芒迸射,大有橫掃千軍之概,攻者無不窒步。
接著提聚功力,朝半空掠去,逢簷過簷遇壁跨壁,驀地一陣嬌笑聲響起道:“堂堂少莊主怎地如此不濟,落荒而逃?”
李子儀往前方屋頂望去,一位風韻楚楚、體態均勻的女人,修長入鬢的雙目,透著懾人的異彩和仇恨,正是冰月宮主虞欣研。
李子儀看到她便想起重傷的蓉兒,怒氣上湧,目光驟變愈發冷酷,真氣注入劍芒大盛,射來的弩箭根本近不了身,便被無形的劍氣擋開。
虞欣研見狀嬌呼一聲,雙手輕盈擺動,綿綿運氣,姿勢如起舞的歌姬一般輕盈優美,揮起“九玄寒冰掌”氣勢蓄滿掌勁森寒,破空異響印了過去。
李子儀擔心傷到身旁的將軍,仗劍護在身前化作光網,“嗤嗤嗤”三劍齊發,劍氣如霜鋒芒湧出,破解她那有若實質的淩厲寒掌,當下又摧動真氣,劍勢再此暴漲,揮劍漫空,寒芒虛虛實實,委實難測。
虞欣研秀眉緊蹙,見來勢奇幻,劍勢精妙莫測,心下大驚,雙掌翻飛在胸前結出一層防禦罡氣罩,旋即退出劍網,避與其爭鋒,此際在右方屋簷上謝坤一聲低喝,接著“鏘”的聲響,長劍出鞘青光閃閃,在月下閃著一道泓光,挽起七節吞雲劍,疾若電光火石般迎空刺向少莊主的身側。
與此同時,左方房簷處一個身影忽閃,蕭乾手持雙戟,猶如猛虎,直取對方麵門與喉嚨,氣勢堅凝,殺氣彌漫罩身。
李子儀微微一笑,暗忖:“魔門中人當真發瘋得緊,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襲挑釁,一心欲除子儀而後快,好象我李子儀特別好欺負似的,不敢點眼色瞧瞧,都對不起手中的寶劍。”想到此處豪氣上湧,窘若寒星的虎目射出森冷電光,揮劍旋舞一圈,擋開了一劍雙戟,隨即將九龍真氣化作一堵氣牆護在周圍,接著一聲長嘯,飛龍再天,人影在劍光中穿來插去,寒光起處,“嗤嗤”一陣破空之響,呼嘯風聲,登時千頭萬緒般亂點下來,真若天上繁星一般。
謝乾二人受對方劍氣所迫,數合之間落於完全下風,兀自心驚不已,隻有被動接招餘力,全無進招威脅之功,二人雖是江湖一等一高手,卻被李子儀千重光浪,狂風般迫出數丈遠處,根本不是同一檔次。
一棟精致的樓閣二層頂處,傲然挺立一位英俊的男子,雍容自若,正是魔教少君蕭玉川,身後赫然而立著一位高瘦修長,卻絲毫不給人半點體弱的感覺的青年,仿佛深藏著驚天的力量,雙目神采異常,寒氣迫人,此人乃突厥第一青年高手‘石中劍’拓跋寒,雙手環抱,懷中夾著一柄萬仞劍,凝視著遠處激戰的李子儀。
蕭玉川向著身旁的拓跋寒提示道:“此人便是中原第一劍手,功力深不可測,切勿輕敵!”
拓跋寒嘴角旋起一絲不屑的笑意,顯然不知天高地厚,注視著李子儀,有意要與對手決個高地,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劍術名家,配的起第一劍的名譽。
李子儀迫開左右尊使,挾著李嗣業落在一處房頂,而虞欣研、謝坤、蕭乾三麵形成包圍之勢,以免二人逃脫,外似凶猛卻毫無實質作用。
風清月冷,天地間一陣肅殺之氣。
李子儀虎目射出雄光,掃過被火把之光照得燈火通明的深巷,街道數千人馬劍拔弩張,將十幾條巷陌圍得水泄不通。
李子儀仗劍挺立,雄之如山,氣勢有如淵亭嶽峙,深知已落入重重圍困之中,看來史思明已經決定先發製人起兵謀反,隻不知是否用派兵夜襲東槍門,此刻惟有硬闖突圍別無他法;心念已定,立時摧動真氣,劍身微顫,寒氣縈繞宛如冰霜,一手按在李嗣業的背後的“靈台穴”輸送一股元氣護住心脈,真氣迅速流竄經脈,止住淤血愈合傷口。
李嗣業此時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如紙,遠觀四巷近是叛黨亂軍,周圍房簷埋伏著眾多弓箭手,如有異動必當飲恨收場,何況又有魔門高手相纏,不由暗自心驚,側首望向身旁年僅二十的少莊主,韻度自如,氣度神閑,一副悠然神態稍且寬心;瞧著李子儀意氣分發,仿佛又回到當年馳騁沙場的少年將軍。
陡然間聞得一聲長嘯,瓦片橫飛,由後側躍出兩人,破空襲來,裘日修施展“鬼魅玄功”雙掌虛擬胸前,兩條鷹目長眉微微顫動,凜然生威,右手一揚貫滿內勁,印向對方核心之處,身法之快,鬼魅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