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搖紅,劍光泛碧,李子儀仗起蓮逸劍,精神一振,使出情劍山莊祖傳劍法,招招連綿不絕,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瞬息之間,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
黑衣人掌蓄勁風,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一堵無形氣牆,抵禦對方森寒徹骨的劍氣,接著掌隨身走,滿室遊動,避其劍鋒還擊縫隙,內力相抗之時,兀自一顫,竟然不分軒輊。
二人愈打愈快,心中愈驚,李子儀暗忖:“此人實為邪帝外另一個勁敵,內功精純,暗含陰寒柔勁,施展的絕技正是冰月宮望月九寒掌,但內息卻非出魔門,倒似正宗真氣般純正,她到底是何方高人?”
黑衣人更是驚訝,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功力怎地這般雄厚,的確平生罕見,九龍劍法青出於藍,遠勝於父,眼見威力無匹的一劍戳胸刺來,左手忙向前相格,又恐對方劍氣太過厲害,一抬手後一飄身,跟著向後飄出,看似平平無奇,卻是一掌擋盡天下諸般攻招,一退閃去任何追擊。
隻聞呼的一掌,一招望月九寒掌的“玄冰碎月”,向李子儀猛擊過去,勁風呼嘯,李子儀驀見寒掌凶猛低喝一聲,隨即側身旋轉,一輪劍氣護在他的身體周圍,快速飛旋,形成一道道光環,將猛擊過來的掌氣化解於無形。
接著長嘯一聲,順勢使出一招“龍翔在天”,整個身子在半空中仿佛飛龍一般,劍鋒夾雜著一股巨大的氣波,淩空向黑衣人襲麵擊去。
黑衣人見勢一驚,暗叫乖乖不得了,這小子後勁十足,內力充沛,久戰下去於己不利,既然奪劍不成也由得他去,反正自己要它無用,莫因此兩敗俱傷,卻萬萬不值。想通此節,不再戀戰,當下左掌虛擬迎前,身子向後一躍,已退出戰圈之外,悠然站在密室的出口處,傳音道:“臭小子,有你的!”
李子儀收斂真氣,挺劍指向黑衣人,朗聲道:“你也不賴!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與冰月宮有何幹係?又怎會知道昊天劍藏於此處?”
黑衣人冷笑道:“哼,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小輩來多問,沒想到郭震後人竟別有私心,想盜取寶劍占為己有,當真出息得很啊!”
李子儀心中納罕,她開口不提我爹的名諱,卻道祖父,難道她的閱曆竟在爹爹之上,遂好奇問道:“閣下識得晚輩祖父麼?”
黑衣人嬌哼一聲道:“怎會不識,我還曾敗過他的劍下,倘若當年有如今的功力,本宮未必會輸他。”
李子儀仔細咀嚼話語,更是奇怪,心想:“聽她的聲音細膩柔和,嫵媚動人,年齡應未過四旬,而祖父三十年前便已謝世,那時她不過十來歲,祖父一代大俠怎會傷她一個黃毛丫頭?”想到對方定是在愚弄自己,慍道:“胡說!三十多年前我祖父身為武林至尊,年過六旬,又怎會欺一位小姑娘?”
黑衣人本欲大怒,但猜想他話中之意,顯然不知自己的歲數,隻道自己仍是中年之婦,心中甚喜,佯怒道:“油嘴滑舌,懶得理你這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說著嬌軀一轉,移行換位,向石門口處掠去。
李子儀本想追去問個究竟,但一來黑衣人身法奇快,一閃即沒,無影無蹤;二來擔心幾位佳人的傷勢,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四女相互攜扶來到李子儀的身前,後者為蓉兒和雲兒封住氣脈,推功過血,關心相詢:“傷得痛麼?”二女疼在筋骨,卻甜在心裏,暈紅上臉,齊相搖頭。
抬頭望向冬梅二劍,仿佛看到親人一般,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問道:“兩位姐姐沒有傷著吧?”
梅花二女嗬嗬淺笑,靦腆道:“公子,我們沒事!”
此時外麵隱隱傳來兵器交擊之聲,愈來愈響,直往兵器庫的方位潮水般湧去,忽然有人以內功長嘯一聲道:“天罡劍陣!”接著鏘啷啷一陣抽劍破空的清脆聲響,隨即與魔門五色陣短兵相交,白刃肉搏起來。
李子儀聽到嘯聲,中氣充沛,正是管家沈輝,遂問向梅花二女道:“沈叔叔也來到長安了麼?隨行帶來莊內多少用劍高手?”
冬梅回道:“公子,沈伯聽聞公子平安無事非常高興,又擔心魔教對公子不利,便隨帶三百名山莊玉劍峰用劍高手,同我和秋梅一起趕來長安與公子彙合。”
李子儀一聽,登時寬心,深知情劍山莊上等用劍弟子隻有五百餘人,長居山莊的玉劍峰悟劍,堪輿江湖二三流高手的級別,布下‘天罡九宮劍陣’更是威力大增,這亦是魔教為何不敢動情劍山莊的緣故,今晚埋伏在兵器庫,神月教的五色旗眾可有苦頭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