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洞房遇刺(1 / 2)

夜至中露,殘月漸隱,烏雲遮住了半邊的蒼穹,猶似一張大青紙上潑滿濃墨一般。回紇軍營舉行篝火婚宴後,新郎新娘洞房共榻,外麵的可汗酋長以及將士盡興豪飲,誰想得到此次出兵的戰事竟變成一莊喜事,卻是始料不及。

新婚暖帳中一對珠聯璧合的男女,春宵之刻行過夫妻大禮後,酣甜熟睡,李子儀數日來沿途奔波救駕,難得如此逍遙,擁美酣眠臥榻,懷中的絕色佳人訓若羔羊地依偎著,雪白的胴體仿佛八爪魚纏摟著他,雙頰暈紅,媚態嬌姿,現出雲雨過後的風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片烏雲把月亮的光輝全部遮掩背後,使得九州大地顯得更加黑暗,李子儀摟著嬌妻,微微翻身之際,靈耳顫動,察覺有碎步聲穿插軍帳附近,步法輕盈穩健,顯然身懷嬌深的內力和輕功,絕非一般巡衛值勤。

李子儀大感奇怪,睜開眼簾,凝神稟息,突然幾道黑影從帳前閃過,隱伏在簾口處,其中一個黑衣人依稀從懷中取出一根細小的竹筒,伸入帳內便要施放迷煙。

李子儀伸手輕輕探在佳人鼻息前,自己則稟息不動,靜觀其變,過不半晌,幾名黑衣人隻道帳中之人已然昏迷,掀簾悄聲潛入,六名刺客彎身閃在一排,其中從懷中摸出幾枚梅花狀的暗器,看準床幔內的身體方位揮手射去。

李子儀聞風識勁,左掌暗裏運力,掌風柔如蘊藉,形成一股無形的氣牆,將射過來的暗器反彈回去,力道更增了一倍之多,但聞“喔”的一聲,帳中暗處隨聲倒下一個身影,其餘刺客驀地一驚,麵麵相覷,殺機四伏,一名頭目當即立斷,打出行動的眼色,三名刺客的長劍一抖,寒光閃閃,宛如一鴻秋水,踏步衝前直刺簾幔榻床。

李子儀正凝神靜聽刺客的動靜,寒氣乍起,察覺刺客已決定搶攻,當下將衾被往雲姬身上一裹,免得春光外泄,接著左直身軀,盤膝左定,對方三人劍刃鋒利之極,哪知劍鋒尚離他胸前三寸處,便被他護體罡氣吸住。三柄劍身不住顫動,使劍的刺客握劍前進不得,又鬆手不開,脈門酸麻脫力,襲上渾身冷汗。

另外兩名高手見狀登時大驚,心忖對手果然高深莫測,原來這幾名此刻是安祿山派到回紇與吐蕃等盟軍督促進軍的武士,均來自關外武林的好手,用來掌握和監督盟軍,如有異動便製造破壞,這幾人得知回紇要與唐軍重新結盟,便隱身離開軍營,但想到今晚公主婚宴,眾將士必定喝得大醉,巡衛鬆懈,便趁機潛伏回紇軍營,欲行刺李子儀,好讓他難以領軍救駕。

李子儀丹田提氣,力貫雙臂,微一用力真氣迸發,頓時震斷三名黑衣人的長劍,雙手一推,呼的一聲,各在三人胸前拍手一掌,雖隻用了五成的內力,但天底下能探住他一掌的人卻已罕有,隻聞三名刺客骨骼格格作響,悶哼一聲,跌出床幔之外,再無了聲息。

餘下的兩名黑衣人吃了一驚,各持利劍,縱身衝前,白刃泛著冷光,步法敏捷,出手狠辣,一劍直取麵門,一劍戳向胸口,此時熟睡的雲姬聞得輕微的打鬥聲,也醒了過來,睜眼驀見寒光逼人而至,驚愕萬分,一時竟忘了呼喊。

李子儀手指倏地夾住刺來的劍鋒使其動彈不得,另一手指彎屈運勁正彈在刺到胸前的劍尖,錚的一聲,長劍被蕩了開去,那人虎口劇痛,一擊不中,揮劍轉身繞過同伴的身子,自上而下之劈李子儀的頭頂。

此刻雲姬才回過神來,隻恨自己身體被內,出手不得,嬌呼道:“有刺客!”

李子儀雙指夾住一人手中的寶劍上迎,正擋住劈下來的劍身,跟著隨手一拍,掌風隔空震得一人嘔出鮮血,登時倒撞出去,其勢如箭,嗤地一響,衝破布帳飛出,跌在帳外地上,經脈盡斷而死。

李子儀心想瞬間六名刺客死了五人,當須留下一個活口盤查來路和主謀,想到此處當即收手不攻,哪知最後生還的黑衣人見同夥逐一斃命,駭然一驚,暗想倘若不先發製人,除去這中原絕頂高手,自己勢必死於非命,當下運勁手臂,猛擊李子儀胸口,正打在他“膻中穴”上。

要知李子儀自幼修練《九龍劍典》上乘的絕學,內功修為何等高深,不但將對手打來的掌勁反彈回去,更因對方這麼猛擊,引動了他體內九龍真氣勁上加勁,力中貫力禦回反施,那黑衣人立時經脈受損便即送命。

李子儀想到線索已斷,無可奈何地瞧向背後嬌妻,隻見她嫣然一笑,清冷微弱的月光從帳布豁口處照將進來,雖然適才處境凶險萬分,但劫後餘生,二人卻覺對方說不出的俊美可愛,各自伸臂,相擁在一起。

此時守衛將士聽到公主的喊聲,齊聚在帳前包圍起來,卻不敢踏入一步,雲姬公主的美貌稱冠塞外兼且智計過人,刁蠻也是出了名的,眾將士均曾在她手下當差,深知公主的脾氣,明知帳中凶險萬分,但沒有命令,也決不敢踏入帳中半步,一名將領達穆爾站在外麵請示道:“公主與駙馬爺可好?末將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