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沈父沈母愣住的表情，林寒自顧自地道：“蘭是非常優秀的員工，在公司的工作也很出色，如果她遇到什麼麻煩的話，我當然樂意幫助。”
頓了頓，他接著道：“但我不認為讓你兒子獲得參考資格，能什麼有意義。以他的成績，即便獲得資格，也無法考上一個像樣的大學，更不可能學有所成。”
“從他發的那些信息來看，他對於自己的姐姐，也沒有多少尊重和理解……難道我要看在姐姐的麵子上，去幫助一個並不尊重她的弟弟嗎？”
到這裏，林寒的心中不由一陣觸動。他忽然很想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姐姐正在哪裏，又在做些什麼。
自己的姐姐會像身後的沈蘭一樣，留著長發、戴著眼鏡嗎？
林寒似乎心緒變動了一些，沒有再話，也沒有去關注沈父、沈母難堪的表情。
沈龍聽了這番話，臉上卻一陣漲紅，握緊拳頭：“你不就有兩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個大學，我不上又怎樣？”
林寒看了他一眼，沒有予以理會。
在他看來，上進心、求知欲、責任感、意誌力這些品質，其實都是近乎賦的東西。一旦定型，便鑄成人生的鐵軌，極難擺脫，哪怕受到再大的刺激也是一樣。
人們難以擺脫近乎注定的命運，並非是因為有個強大的支配者在暗中操縱著一切，而是因為人們本就難以超出自身固有的某些局限。
要不然，也不會有個人奮鬥和曆史進程的法。
“讓你兒子老老實實複讀吧，不定還有點希望。”
完，林寒就轉身出了病房，同時叫上沈蘭跟他過來一下。
沈蘭微微低著腦袋，跟著林寒一起走到走廊的盡頭，並肩站著，一陣沉默。
“林總，剛才我弟弟發的那些……”
“沒什麼。”林寒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頓了頓又似乎有些猶豫地了句，“蘭，實話我覺得你在你家裏，並沒得到應有的重視，哪怕現在全家都基本靠你生活。”
“這些年來，你心裏不會覺得委屈嗎？畢竟為了你的家人，你連繼續學習的機會都放棄了。”
沈蘭低著頭：“不管怎麼，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我有義務這麼做。”
林寒沉默了一會：“你知道我是沒有父母和親人的，以前我曾不止一次地向往、憧憬，家庭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不過後來我卻發現，許多真實的家庭，並不像課文中描寫的那般溫暖美好、如同心靈的港灣。父愛、母愛也並非絕對的無私偉大，而常常是有條件的，比如……有些父母可能十分迫切地需要一個兒子，而非女兒。”
到最後，林寒覺得身旁的沈蘭仿佛顫了一下。
他看向沈蘭：“蘭，我隻是想，義務是法律規定的，但情感是自己決定的。不管親朋好友，任何人際關係都一樣，不要背負太多額外的情感負擔。”
沈蘭沉默片刻，隨即微微點頭：“謝謝林總。”
林寒想了一下：“最近公司的那個培訓計劃，你有沒有興趣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