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閉著眼睛走進浴室，刷牙洗臉，換好衣服下樓，就看到小區門口的香樟樹下站了個人。
一身休閑打扮的少年不是趙司棋又是誰？
暮雲歡快的跑過去，拉住他的一隻胳膊，臉湊到他麵前，“早啊，趙司棋，新年第一天就看到你真好！”
趙司棋臉色變了變，要抽出胳膊，可暮雲抓得緊緊的，隻好用另一隻手扒開麵前的腦袋，麵無表情道：“已經很晚了，韓孝他們等很久了，先過去吧。”
S市的冬天貌似比W市多了一點綠色，道路兩旁的樹木筆直挺拔，葉子在風中搖曳。
袁禾舒踩著自行車迎風前行，前麵的籃筐裏裝著新鮮蔬菜，後座上坐著母親，好像就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她的心從未覺得如此滿足過，她說：“媽，以後您老了，我還是這樣載著您。”
白娟坐在後座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路況，聞言噗嗤一笑，拍了一下袁禾舒的背，哭笑不得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以後你成器了還坐什麼自行車？你以後要是坐自行車我和你爸可不同意。小心！”自行車遇到一顆小石頭歪了一下，白娟心有餘悸，不免責怪道：“媽說了媽自己走回去，你非要載我。”
“哎呀，媽，我又不是載不動您，您放心坐就是了。”
“你累不累？換媽來載你吧，你這都騎一長段路了。”白娟心疼道。
“我不累，要是載您還累的話，將來我還怎麼養活您和爸呀。你聽，我說話還順暢著呢，都不帶喘氣的。”袁禾舒笑嘻嘻道，蹬得越發賣力了。
白娟感慨：“你啊，比以前愛說話了，也學會開玩笑了，這是好事！以前你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裏，我和你爸替你著急，現在不一樣了，變得愛說話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真的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當然啦，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出去玩回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全身都淋濕了，我和你爸問你發生了什麼事，你怎樣都不開口。”
“那我以後多和你們說點話，臉上多點笑容，不讓您和爸擔心了。”
“唉……轉眼間你就長這麼大了，都能載媽騎這麼遠的路了。”
“女兒總是要長大的嘛。”
自行車在工人住宿區門口停下來，白娟下了車，將籃筐裏的菜提起來。
門口有個修補匠，袁禾舒推著自行車過去打招呼：“鄭伯，新年快樂！”
鄭伯戴著縫縫補補的黑色圍裙，坐在門口外幾步遠的地方，腳邊是一個工具箱，他抬頭看了袁禾舒一眼，一邊修著鞋一邊笑眯眯的說：“新年快樂。”
“鄭伯，我行李箱壞了，您能修嗎？”
“當然能，這輩子你鄭伯我還沒見過修不了的東西，你盡管拿來。”
“好嘞！”
回到宿舍，袁騰已經煮好了飯，接過白娟手裏的菜，“小河，你看一下手機，是不是有人找你，響了好幾次。”
暮雲？她這個時候怎麼會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