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頭漸漸西垂,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朱玉壽再次從入定之中醒來。
在九龍回天丹的幫助下,他的傷勢已經徹底痊愈,就連臉上那猙獰的傷疤,也全部脫落。
隻是新長成的皮膚上,還是殘留這一道道淡紅色的印子,看上去有些怪異。
隻是和之前那種一笑,便可止小兒夜哭的猙獰形象比起來,已經是順眼的太多了。
“總算是痊愈了!”
朱玉壽從床上一躍而起,感受體內再次充滿了力量的感覺,不自禁長長的舒了口氣。
然後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精致的透明水晶瓶,看著其中翻著金黃色熒光的美麗液體,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傳說中的帝流漿,不知道功效是否真的有傳說中的那般神奇呢?”
沒有任何猶豫,朱玉壽打開水晶瓶的蓋子,然後一仰頭,一口氣將瓶子裏的液體,盡數吞入腹中。
這帝流漿一入體,立即化作了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之間,不斷的流淌。
那感覺,便猶如渾身上下,甚至五髒六腑,骨骼筋絡,都被浸泡在了一灣溫泉之中,說不出的舒適受用,讓人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
身體裏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肉,都在貪婪的吸取著這股生命能量,不斷的充實自己。
這種吸收,並不能直接增強朱玉壽的修為或是肉體力量。
但他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這股能量不斷的融入肉身之後,自己的生命底蘊在一點一滴的增強,未來所能達到的極限,也在不斷的拔高。
這感覺玄之又玄,來的幾乎沒有任何依據,但朱玉壽偏偏就能夠十分清楚的篤定,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半個時辰過去了,帝流漿所化的熱力非但沒有隨著朱玉壽的吸收而消退,溫度反而越來越高。
慢慢的,由溫泉般的溫暖,變作了開水似的滾燙。
朱玉壽的神情,也漸漸的從舒適的享受,變成了痛苦的漲紅之色。
五髒六腑,奇經八脈,朱玉壽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要被煮熟了一般,正在承受著無比痛苦的煎熬。
更加令他驚恐的是,這股熱力似乎還遠遠沒有達到極限,還在不斷的增強。
再這般下去,恐怕要不了半個時辰,帝流漿所化的這股熱力,就會如同真正的岩漿一般,從內而外,將自己化作灰燼。
“怎麼會這樣?”
朱玉壽臉色痛苦的有些猙獰,心中滿是不甘。
自從拍賣會結束之後,他便查閱了不少關於帝流漿的典籍,卻從來沒有一本書上,記載過帝流漿吞服的時候,竟會有如此凶險痛苦的情況。
“難道是這帝流漿有問題?琳琅閣那幫混蛋坑了老子?”
想到這裏,朱玉壽心中閃過一絲怨憤。但此時此刻,最為要緊的,卻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這帝流漿的珍貴,全力運轉真氣,就要將之逼出體外。
誰知他的龜波氣功與那帝流漿的熱力輔一接觸,頓時,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流,便依附著龜波氣功迅速蔓延。
順著真氣運行的路線,直透入丹田氣海之中。
“我靠!”
感受著體內愈演愈糟的境況,朱玉壽直感到無數頭草泥馬在腦中奔騰,一股絕望的情緒,忍不住縈繞心頭。
當那股炙熱的能量,徹底融入了氣海穴之中,朱玉壽隻覺得氣海穴,顫中穴,靈台穴。
這人體之中,最重要的三大竅穴,同時一熱。
然後他的意識便陷入了一片寂靜的黑暗這中。
恍恍惚惚之間,朱玉壽感覺肉身的一切感覺,都已經離開了自己。
他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口鼻,眼耳,甚至連自己身體的觸感,都已經完全消失。
所剩下的,便隻有一片寂靜無比的黑暗。
“我這是……死了嗎?”
朱玉壽心裏這樣問自己,卻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