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聞言連伸手捂住了眼睛,卻又有些好奇的從指縫中觀看。
我見此不由好笑,卻也沒說什麼。
談笑風生中,開山大刀以肅然向我迎頭劈下,那一刀勢大力沉,果斷而又伶俐。應是經了些許年頭的浸淫錘煉,刀意剛正不阿,如青山上的一株鐵鬆,斷崖處的一處峭壁,處處透露著絕然肅殺之意。
正是千鈞一發之際,突兀一聲龍吟之聲震天響起,黝黑的斷天神劍微微顫動,如從沉睡了萬年的夢中初醒,霎時間化作黑龍盤踞,其上龍鱗緊密細膩,龍身柔若無骨卻又堅韌勝鋼,一絞一帶,便把那開山刀破碎了去。
饒是如此,那黑龍依舊餘勢未減,意猶未盡,張牙舞爪,磨齒齜牙斜直向那大漢衝去。
那大漢大驚失色,連棄了手中無用的廢鐵,在身上一陣亂抓,不知扯了些什麼卷軸出來,紅的,黃的,綠的,紫的,各色光芒籠罩他的全身上下,五顏六色的如掉入了染缸一般,甚是可笑滑稽。
黑龍所過卻是逝去破竹,一連串便破八八六十四道光華屏障,如此才威勢大減,隻把那大漢嚇的冷汗冒盡。
當日水源道館習得一招靈蛇出洞,又經諸多演練,現在可稱作是‘蛟龍出海’了。
隻是這大漢實在外強中幹又頭腦簡單,取了這等性命也是無趣,我索性便收了力,但見那黑龍不屑的微微一撇,便歸回斷天神劍中。
而那大漢卻是一個踉蹌,一口淤血從口中噴出,他有著魔法卷軸的魔力保護未被斷天神劍所傷,卻被強大的力量震的五髒六腑都險些移了位。
室內一片的靜謐,唯有薇薇安年齡最小,也少了許多大人才有的心思。
隻見她激動的握著小拳頭,兩隻眼睛如閃動的星星。
“大哥哥!那是魔劍技麼?這麼酷炫!是什麼樣的魔法融合的劍技?”
我被問的微微一愣,卻不知如何作答,畢竟我所學會的那套水源道館中的劍法,全靠體內那滴水靈之力代為引導,姑且可算做水係。於是我撓了撓腦袋答道:“應該算是水係魔法吧。”
“啊!原來水係魔法這麼厲害,可惜我學習的是火係。”薇薇安的小臉瞬間癟了下去。
到了此刻,那大漢這才回過神來,望了望手中被折了數段的鋼刀,仍有些不可置信。
還是那五短身材的矮子,其貌平平卻是八寶玲瓏,當下便說了些軟話,攙扶著那大漢匆匆退了。
我本無管太多閑事的打算,也就任由他們去了。
查爾特又開始收拾行囊,單衣與棉衣各有七八件,裝滿了水的納海如意瓶足足三瓶,牛肉若幹,皆是些日常所需的雜物,足足兩個大大的包裹。那老頭又取來長長的扁擔挑起,如此才算妥當。
而薇薇安則是手中拎著一個碎碎小花藍緞子的包袱,想來是她自己的一些小玩意,卻是不肯給別人拿著。
略微對比,三人中唯獨是我兩手空空,輕裝上陣。因深受故鄉尊老愛幼傳統的影響,這種情況讓我頗有些不自在。於是便要接過那老頭的扁擔來替他扛,盡管挑扁擔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帥。
哪知那老頭很是倔強,硬說自己當年也是武者,雖然老了,抗這點東西走路也是輕鬆的很。
爭執不下,我也就懶得的理他,就這般三人正式開始上路。
出了沙城,沒有了牆體的掩蓋,於是狂風更加的肆無忌憚,黃沙也被炙烤的更熾熱一些。當這兩者結合,打在人的臉上,便是火辣辣的疼痛。
時間轉眼便是過去半月,被黃沙所覆蓋的丘壑起起伏伏,延伸到無限遠的世界,而周圍的景象卻似乎是不變的。無論走了多遠,走了多少天,都是一成不變。這很枯燥,也很乏味。
太陽西沉,光華即將散盡,又是一個黃昏。
查爾特拿出了了隨身的指南針校準著方向,沙漠之中很容易迷失方向,於是早晚對著太陽來校準指南針,是查爾特每天必做的功課。
“應該再走十天,便到生命之源大綠洲了。”查爾特笑道。
“還要十天!”薇薇安嘟起了小嘴。這半月以來,日夜兼程,可把她累的夠嗆。
“大哥哥,我口渴。”薇薇安拿著她的桃紅色皮製小水壺向我跑了回來。
我笑了笑,從身上取出納海如意瓶來。
說來也是奇特,這胭脂盒大小的瓶兒,竟容得下百斤的泉水,故被稱作納海如意瓶,算是一種當地比較常見的儲存物品。又因在這沙漠中泉水太過寶貴,害怕有什麼閃失,故放在我的身上才比較周全。
薇薇安得了那水,似是口渴的厲害,仰頭欲大飲,似是又怕有失女孩子的矜持風雅,卻又耐不住口幹舌燥,便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仰頭飲了個痛快。
飲過水,便又從包裹中取出肉幹來吃,邊飲邊嚼,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