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聯:燈下攻書,心扉出日。
下聯:風中踏雪,腳印生春。
胡奧先生看了不由讚歎了一聲說道:“想來這家的主人,也是求學苦修的上進之人。”
木七連道:“老先生所言極是,我家先生一生醉心與修煉,這是人盡皆知的。”木七說完便輕輕扣響木門,微微等了三五十息,便見一位腦袋上綁著兩個揪揪的小男童開門。
“小蟲兒,快去稟告尚進大人,有貴客來訪。”木七連對男童道。
那被喚做小蟲兒的男童揉了揉眼道:“木七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這時辰正是尚進大人晨練的時辰,一向不接待外客的。”
木七連皺眉說道:“你隻管去便是,就說都是些難得一見的世外高人,大人肯定會見。”
那小蟲兒“哦”了一聲,便要稟告去了。
“且慢。”胡奧先生突然製止道。
那小蟲兒連止住了步,便聽胡奧先生繼續道:“你家大人晨練要到幾時?”
“還要一個時辰才好。”小蟲兒答道。
“勤學苦修之人最是昔時,若因招待我等而怠慢了修行,實在罪過。一個時辰之後,你再去通稟吧,我們就在這門外等著。”胡奧先生道。
我不由驚奇的看了一眼胡奧先生,卻見他神色如常,實在想不通他這樣孤傲的人為何今天會這般禮數。
葉七對胡奧先生並不熟悉,隻以為他本就是禮數周到之人,於是隻略表歉意,便陪著眾人等在門外。
薇薇安則是好奇的看向那小童兒說道:“小蟲兒?你的名字好特別哦。”
那小童聽了薇薇安如此叫他,頓時氣的蹦了三尺多高叫道:“什麼小蟲兒,我叫尚衝!”
“可剛才有人叫你小蟲兒啊”薇薇安說道。
一旁的葉七聽了便笑著解釋道:“他確實叫尚衝,是我家大人收養的義子,因他懶惰異常,我家大人便常叫他做小懶蟲,久而久之,又覺得這叫法實在有些不中聽,便把‘懶’字去了,喚做小蟲兒。”
薇薇安聽了不由掩嘴偷笑,那小蟲兒隻氣的把頭歪到一邊,久久不再願意說話
頓時場麵一片安靜,成年的人們自視矜持,自然不會胡亂說話亂了禮數。
可微微安不同,無人說話便覺得有些尷尬難熬,又因為方才那般取笑小童,隻當他是生氣,便連說道:“小蟲兒這名字好聽。”
卻不見那小蟲兒有什麼反應,薇薇安定睛仔細看去,這次發現那小蟲兒低垂著腦袋,雙眼微閉,竟開始打起呼嚕來。
眾人看了也都崩不住臉色,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隻歎這小蟲兒,果真不負小懶蟲之名。
一個時辰,轉眼便過,一直關注著時辰的葉七連把那小蟲搖醒,打發他快些去通稟尚進大人。
那小蟲兒這才從夢中驚醒,又似對驚醒他美夢的眾人有些不滿,隻見他便揉著眼睛,嘴中碎碎叨叨一陣嘀咕,便垂頭向內院去了。
不消片刻,便見一道身影急匆匆小跑著過來。
隻見那人身穿腥袍寬袖服,其上繡著生機盎然翠綠菩提樹。腰間配著一根赤紅繡著金蟒的腰帶,額頭上猶有汗珠,臉上帶著歉意。
又向下細看,卻見他腳上踏的一雙黑金相間的靴子卻是穿反了的。似是因為著急出門,隻胡亂蹬上就跑了來。
那人一路跑來便連拱手道:“讓諸位久等,尚進實在失禮。”
胡奧先生聽了便連笑著擺手道:“修行要緊,不妨事不妨事。”
“還請到寒舍一敘。”尚進笑道,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胡奧先生也不客氣,踏步走進了去,與那尚進並肩向門內走去。
隻見庭院深深,道路卻修得筆直,各個房舍齊整排落,極為對稱,顯得有規有矩,又簡潔利落。
胡奧先生與尚進二人甚是投機,仿若多年未見的好兄弟,隻是初見便說笑個不停。
漸行至園落中段尚進便突然說道:“諸位遠路而來,想來也極是困乏了,也該好好歇息。”說著又看向木七說道:“小七,你帶貴客去西院尋一處上等賓房,讓貴客們休息去吧,我與胡奧先生一見如故,便要多談一會才好。”
木七領了命,便要帶我與薇薇安離開。
我不由皺了皺眉,不知這尚進為何把人都支開獨留胡奧先生一人。
隻聽胡奧先生道:“你們便先歇息便是,我稍後便去尋你們。”
我微微點頭,便領著薇薇安隨著木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