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忽聽一聲爽朗笑聲傳來,便見一青一紫兩道身影飛來,卻是一男一女,正是我兩天前在比鬥場上所見的離山二聖。
我心中感激那日他們及時出手救我,便連行禮道:“見過二位前輩。”
薇薇安也行了一禮道:“見過宗主師兄,花師姐。”
便見那二聖中的醜陋男子對薇薇安點了點頭,便衝我哈哈笑道:“江兄弟這才二日不見,你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啊!那方成禮的修為幾乎半隻腳已踏入聖境,比那枯木宗的白瘦子也要強上幾分,竟也敗在你的手中。”
“僥幸勝了一招半式,隻是運氣,做不得真。”我謙遜說道。
“柳青玄,你這離山劍宗好大的規矩,似我們這等無門無派的孤寡之人,連進你的門都困難的緊啊。”胡奧先生怪笑道。
我聽了胡奧先生的話,這才知道離山二聖中這醜陋的男子,名為柳青玄,心中不由暗笑,他的名字倒是比他的樣貌要漂亮許多。
柳青玄自然聽出了胡奧先生話中的怪罪之意,不由笑罵道:“你這老東西,在我的地盤帶人將我的人打傷了,我還沒怪罪你,你反倒怪罪起我來了。”
胡奧先生嘿嘿一笑,也不以為意,便不再去提這茬。這二人一個是古怪孤傲,一個是灑脫不羈,皆不是那種循規蹈矩之人,倒似一對絕配。
隻是說話者無心,而聽者有意,一旁落敗的方成禮聽在耳中,隻覺得為宗門丟了臉麵,甚是難堪。羞愧之中,一股血氣便衝入腦門,細劍瞬間橫在自己脖頸間,一聲不響,便要自刎謝罪。
眾人見了都是一驚,我更是難以理解,不過是一場輸贏,何苦賠上自己性命。隻是此時我有心救他,也來不及出手。
就在這緊要關頭,卻聽當啷一聲,橫在方成禮脖頸間的細劍竟然突兀折斷,卻見柳青玄已不知何時到了方成禮的身前。
“宗主師叔,我方成禮為宗門丟了顏麵,還請讓我一死吧。”方成禮默然道。
柳青玄怒目圓睜,怒哼一聲道:“輸了就是輸了,我離山劍宗的人難道輸不起不成?若你就這裏自刎而亡,才是宗門最大的羞恥!”
方成禮聽了更覺羞愧,隻低下頭來不再言語。
卻見柳青玄微歎了一口氣道:“成禮,你的修為困在瓶頸也有十年了吧。”
“十一年零八個月。”方成禮苦澀說道。這十一年來他為了突破付出了多少血汗,吃了多少苦頭,隻有他自己最清楚。可隻是那簡單一步,卻如同天塹。
“以你的資質,不該止步於此,你可知為何遲遲不能突破入聖?”柳青玄道。
“願聽宗主師叔教誨。”方成禮沉聲道。
柳青玄歎道: “當初我初入離山劍宗時不過還是幼童,便被老宗主收做關門弟子,一直以來也承蒙你的照顧,你雖是第三代弟子,按規矩喊我一聲師叔,但在我心中卻是一把你當作長輩尊敬,於是宗門的瑣事規矩,也都交給你去打理,現在看來,如此反倒是害了你。”
方成禮聽了連道:“承蒙宗主師叔信任,方成禮感恩不及,又何談害我之說。”
柳青玄搖頭道:“自你管理宗門以來,處處要求眾弟子尊禮節,守規矩,剛正不阿,如此卻是走了偏鋒,從而進一步影響了你的心性,使得你的修行走上了一條狹窄小路,這便是你久久不能突破到聖境的原因。”
方成禮聽了不由皺眉道:“循規蹈矩,剛正不阿,這些難道不對麼?”
柳青玄道:“對,這些都對!卻又不全對!凡事過猶不及,剛極易折,你隻以為天地間日升月落皆有規矩,但你看,那風吹過微塵留下的軌跡,那飄落而下雨滴的軌跡,卻都不是直線,而是一條條自由而不守規矩的弧線。”
方成禮聽了不由陷入沉思,片刻之後竟麵露喜色,興奮說道:“多謝掌門師叔指點。”
柳青玄知道他心有所悟,也不由露出笑容道:“從今日起,你便不要去管宗門內的那些雜事,靜心潛修去吧。”
方成禮連連點頭,便退回宗門內潛修去了。
我聽柳青玄他們二人的話,隻覺得一頭霧水,不由撓頭向胡奧先生問道:“他們是在談修行?可為什麼我半句也未曾聽懂?”
胡奧先生瞪了我一眼道:“你這小子,實力不弱,所學也頗為繁雜,隻是境界始終都太淺薄。”
“境界淺薄?”我不由皺眉。
胡奧先生點頭道:“也不知你是如何修煉的,若論真元數量,亦或者身體的強橫程度,你比那方成禮隻強不弱,堪稱是聖者之下第一人,可剛才你與方成禮戰鬥,卻顯得很費力,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