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位與我右側的石柱之上,夢曦正微笑的向我走來,隻是無論她如何走,卻始終無法走出她所在的那處小小的石柱。
我也連向夢曦走去,同樣無法走出自己的石柱,不由心中更加沮喪,淚痕未幹,便又添新淚。
夢曦卻突然停了下來,向我伸手過來,勉強摸到我的臉頰,輕輕為我抹去淚水。
我連伸出手來,一把將她的小手捉住,試探著用力,想將她拉到我身邊來,卻隻是異想天開。
“夢曦我好想你。”我說。
“總會團聚的。”夢曦隻是微笑。
正在此刻,忽聽一聲異常熟悉的輕笑聲從我左側傳來,我與夢曦皆向那處看去。
卻見一位身著黑衣,頭戴鴨舌帽的俊美青年立在我們不遠處,他抱著臂膀,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永近!是你。”我見了心頭又是一喜。
卻聽永近哼了一聲道:“別叫的那麼親熱,我們組織可是和噬魂者誓不兩立。”
夢曦聽了,暗自撇開了我拉著她的手,神色暗淡。我亦左右為難,隻覺得萬分頭痛。
忽見永近四處張望了一圈,而後道:“不過這裏並沒有組織裏的人,也就無所謂了。”
我與夢曦皆是一愣,又聽永近向夢曦擠眉弄眼道:“弟妹,你準備何時與我這江兄弟結婚。”
夢曦噗嗤一笑,顯然是被永近逗樂了,卻並未做答。
我則是對永近笑罵道:“什麼弟妹弟妹的!”
夢曦聽了連低頭下去,暗自咬著嘴唇,也不說話。
永近歪著腦袋問道:“難道不對麼?”
我沉默了一瞬道:“你應該叫嫂子。”
夢曦又掩嘴偷笑,永近又笑罵了起來。
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天際忽的亮起一道白光出來,黑暗漸漸驅散,緊接著便見周圍無數石柱之上,人影紛紛呈現。
我所認識的胡奧,柳青玄,花易冷等人赫然在列,皆在我的近處。
又有許多穿著軍裝,表情肅穆的中年人在永近的近處,這些人盡是我不認識的。
側目反觀夢曦身處,又見一位位披著黑袍的怪人在她近處,亦不是我所識得。
永近與夢曦皆有所感,臉上一抹憂傷一閃而逝。
“時辰到了。”永近突然說道。
夢曦聽了微微點頭。
我不知何意,剛欲發問,卻見永近竟背過身去,向那些身著軍裝之人靠攏。
夢曦又輕鬆撫摸了我的臉頰,眼眸中似是不舍,而後慢慢後退,與那些黑袍怪人站在一邊。
我連大聲呼喊他們,可永近與夢曦則惘若未聞,各與那些我不認得之人說笑。隻是永近與夢曦的笑容很怪,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笑容,就如臉上被上了發條一般,隻在該笑之時便笑,顯得機械而僵硬。
“這都是怎麼了?”我茫然不知所措,又向四處觀望,隻見人影綽綽,皆遊走與小小的三米石柱之上,時而與這人親近,時而與那人親近,忙的不亦樂乎。
獨我一人清清寂寂,如癡傻一般,隻站著不動發呆。
忽又聽驚雷陣陣,不遠處又有石柱崩裂,有人跌入萬丈深淵之中,與他親近之人紛紛捶胸頓足,淚垂如雨。
又聽轟鳴之聲大作,極遠的空蕩處,又有新的石柱升起,石柱之上卻隻有一幼童,孤孤寂寂,嚎啕大哭。
一時間整個無名之界熱鬧非凡,有人跌入深淵走向毀滅,亦有新的石柱升起,帶來新生。
我心有所感,搖頭閉目,恰在此刻,忽覺一陣地動山搖,隻聽哢嚓哢嚓的石裂之聲從腳下傳來,隻在一息之間,又覺腳下一空,似是正向那黝黑的深淵中跌落。
我心中慌亂,連睜眼去看,隻看到眼前一片蔚藍,又覺身下傳來柔軟觸感,心中不由納悶。不由得凝神靜氣,微微抬頭,這才發現,此刻我竟正伏在胡奧先生背上,那蔚藍之色,正是胡奧先生身上的魔法法袍的顏色。
此時胡奧先生正一步步向前走著,石路顛簸,我伏在他的背上,當真就如地動山搖一般。
“原來方才所見,盡是一場夢。”我略微鬆了一口氣,又靜靜向四處觀望,隻見四處幽黑,怪石嶙峋,應還是在第四層的山洞之內。
此時尚進一眾人等行走在前,柳青玄與花易冷依舊走在隊伍最後,眾人都不說話,隻是向前走著,氣氛頗為壓抑。
胡奧先生感到背上有所異動,當即小聲問道:“你醒啦。”
我微微點頭道:“將我放下來吧。”
胡奧腳步一頓,輕笑了一聲道:“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