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出來了嗎?”我指向賭徒的手,“是你自己把他帶到身上的。”
賭徒看向自己的手,瞳孔突地放大。
他的手掌上,殘留著一塊油漆。
看樣子他終於想起來了,今天早上他推門以後,我喊了一聲油漆還沒有幹,那塊油漆就一直留在他的手上了。
油漆中的一小塊慢慢幻化成小鬼的模樣,飄到地上。
“嗬嗬嗬嗬,為什麼門沒有裝門把手?”我說,“因為門必須由你來推開,你不推,小鬼變成的那塊油漆怎麼能附在你身上呢。你老說你沒弱點,嗬嗬嗬嗬,其實你的自大就是你最大的弱點,你以為自己一定會贏,所以看到我們輸了沒有一點懷疑。怎麼樣,被我們鑽了空子了吧。嗬嗬嗬嗬嗬。”
“不要嗬嗬了!”賭徒捂著頭叫道,“吵死了!”
“你也知道啊。”我打了個響指,“賭完了,來交賭注吧!”
“我不承認!”賭徒喊,“你們耍詐!我不承認!”
“願賭服輸。”我說,“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自己定下的規矩。”
“啊!啊!”賭徒忽然十分痛苦的抱著頭在地上翻滾。他身上的靈力像是被吸鐵石吸住一樣轉移到小鬼身上。
“反噬!”貔貅道:“賭徒壓抑了上百年的反噬開始了。”
‘哢嚓’‘哢嚓’地上的三個骰子四分五裂,成百上千條白色的魂魄從骰子中飛出,被賭徒害死的魂魄們撕咬著賭徒的肉身,賭徒發出尖銳的叫聲。
賭徒在地上掙紮著爬動著,爬到小鬼腳下,伸手想要去抓小鬼的腳,張嘴想要說話,卻吐出一口血水:“一定……贏……贏……”
接著他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痛苦的扒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竟然‘噗’的一聲,吐出了半截舌頭!那舌頭整整齊齊,像是被人齊根切斷的!
“當初小鬼所受的苦,今天賭徒會以千百倍的痛苦報回來。”李伯通搖頭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作惡多端必有惡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貪念一生,六親不認善惡不分,人呐……”
接下來賭徒的遭遇實在是慘絕人寰,若是在電視上播出那肯定得打馬賽克,寫在書裏那書就是禁書,總而言之,看到了賭徒的報應,我省了半年的肉錢,都吃不下去了!
看到賭徒最後的結果,我們都是一陣唏噓。
貔貅對我道:“你竟然能贏,這一點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這一點我要感謝我的師叔,是他在昨天跟我說‘你有你的特長’。我昨天冥思苦想才想明白這個提示,我的工作是貼廣告,貼廣告最重要的是啥?是要符合人體工程學!把廣告貼在人最容易看到,最容易伸手撕電話號碼的地方!”我看著黑胡子道士李伯通,誠懇的說:“所以我最能理解人伸手會推在哪裏,靠著這一點,我才能準確的把小鬼俯身的油漆準確的刷在賭徒會推門的位置上!”我感激的握著李伯通的手,“師叔,我都沒發現我有這個優點,你不愧是我師叔,你比我自己還了解我!我崇拜你!”
“什麼!”李伯通驚道:“我就是想要進骰子什麼話都不說有失身份不夠大氣,想起一般電視上的人都是這麼說的所以有樣學樣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還真有優點!”
我一腳踹過去。
三娘嫣然一笑:“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麼臭道士,我們的事情你也該順道解決了吧。”
李伯通哈哈一笑:“貧道忽然想起後山有戶人家等著我去除妖,咱們後會有期。”說罷,飛快的從門外竄了出去。
“死道士,別跑!”三娘一跺腳,追了上去。
勿相忘對我道:“馬力術,既然你這邊事情已經完結了,那我就帶著吳祥去投胎了。”
王亮說:“我也得回公司了,這幾天曠工,估計得扣不少錢。”
我指著一旁的南晨:“你把他也帶回去。”
這一波人都送完了,我再回頭一看,小鬼還站在原地,雲美扶著他的肩膀看向我。
我問:“你這事情已經解決了,以後你想怎麼辦?”
小鬼低下頭不說話。
吊死鬼說:“還能腫麼辦,他要繼續和偶們住一起呀。”
男人頭說:“不過我們也不能老是小鬼小鬼的叫,給他起個名字吧。”
小鬼依依呀呀的叫了起來。
貔貅說:“他說他不願意再叫‘一定贏’了。”
看來這小鬼已經對賭博和贏深惡痛絕了。
“那你就叫輸吧。”雷迪嘎嘎說,“小名就叫輸輸,我以後叫你小輸算了。”
小鬼眼睛一亮。
“這名字不錯。”雲美也連連點頭。
雷迪嘎嘎樂嗬嗬的把小鬼推到我跟前:“馬力術,你看好了,這以後就是咱們的輸了!”
我怎麼越聽越覺得別扭!
他是誰叔啊?
小鬼的名字最後是雲美定下來的。
雲美說:“要不然我們用馬力術的姓和輸的一部分組成個名字怎麼樣。”
我脫口而出:“馬車?”
雲美哭笑不得的看著我:“馬俞。”
起完這個名字,雲美又彎下身問小鬼:“這個名字行不行啊?”
小鬼這會兒剛剛擺脫了賭徒的糾纏,你叫他啥他都樂意,連忙點了點頭。
於是小鬼的名字就這麼定了。
關於要不要把小鬼的屍首挖出來這件事我們也討論了很久,最後因為這裏本身就是極陰之地,陰氣泛濫,小鬼找不到自己的屍體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