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三娘的秘密(2)(2 / 3)

我問:“你認得他?”

老太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僵住一般看著雷迪嘎嘎,最後目光落在雷迪嘎嘎胸前的鎖上。

“沒錯。”老太太道,“這是佚名的鎖。”

我問:“你認識佚名?”

差了這麼多歲數,我是真沒想到他們認識。

“先是三娘,後是佚名。那時候的人全出現了。”老太太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佚名,三娘……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們還不老不死……”

二柱去拉老太太說:“娘,你又糊塗了。”

老太太道:“我沒發病,我清醒的很,三十多年了,我再沒有這樣清醒過。”

“三十多年?”我問:“三十多年前發生了什麼?”

“我原來不是這裏的人,我家在西北的一個小山村,地處偏遠交通不利。”老太太說,“那時說人多力量大,我爹娘就響應號召,一口氣生了七個孩子,最後活下來的有五個。本身家裏就窮,拖家帶口這麼多人,怎麼養活得了?後來有個幾十年沒聯係過的遠房親戚給我們寫信,說這邊有個廠子招工,我們來能有個能掙錢的鐵飯碗,機會難得,讓我們趕緊過去。於是我和我丈夫,還有我哥就一起來到這裏。”

“那時候交通還沒有現在這麼方便,我們錢又不多,一路過來經曆千辛萬苦。到了以後,我們按照信上的地址找過去,卻發現那個親戚不住在那裏,而我們問了左鄰右舍,都說這裏沒有這個人,後來我們問遍了城裏的每一處,沒有一個人知道我那親戚的。而這邊也沒有信上所說的那個廠子。”

“這時我們身上的錢已經不足以回去,便都著了急,我那時還帶著五個月的身孕,一路又累又乏都忍了下來,就靠著來到這裏一切都能好起來的信念撐著,現在看一切都變成了空,也顧不得臉麵,就坐在地上嚎哭起來。我哥和我丈夫安慰了我一陣,見我不聽,也就蹲坐在一邊不做聲了。我心裏覺得越發苦澀,直哭的快要暈過去,就在這時,前麵來了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

“那時候中國剛經過一場大浩劫,還有很多人忌諱這個,街上穿的規整的都不多,更何況這種穿著白色西裝的?”

我現在發現我已經對白色衣服有陰影了,一說到白色衣服,我的腦海裏隻能浮現出‘改命人’這三個字。

“我生長在窮山溝,西裝本身對我就是稀罕物,再加上他長得非常好看,還留著長頭發,我就一邊哭,一邊盯著他。”

白衣服加長發,果然就是改命人!

“那男人發現我在看他,徑直走過來,問我出什麼事了。他說話聲音非常溫和,讓人一聽就喜歡,我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然後說我們如今隻能露宿街頭了。那男人聽了我的話之後,說道:‘你們若是想找個住處,我倒知道個住的地方,隻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去。’丈夫說:‘就是個歇腳的地方,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強盜窩,有什麼不能去的?’那男人聽了微微一笑,就給我們指了一個地方。”老太太站起來,伸手指向小二樓的方向,“就是那裏。”

我擦嘞,我越聽火越大,把人往鬼屋裏指,這不是害人嗎!

翠萍繼續道:“那男人給我們說了具體方位之後,警告我們道:‘那屋子隻能讓你們暫住一天,一天之後,你們就另覓住處吧。’我們按照他指的方向來到那裏,看到了那個小二樓。我們當時沒敢貿然進去,找附近的人問過了。說這原來是某個將軍的別墅,後來小姐死在裏麵就再沒人住了,之前亂的時候裏麵的東西都被砸的差不多了,但人在裏麵總是覺得陰冷,半夜還經常傳出奇怪的聲音,有時候是女人的聲音,有時候是外國人在說話,沒人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有人說那聲音是閻王爺勾魂的,沒人敢進去。”

那不就是吊死鬼和男人頭的聲音嘛!

“我們聽說那裏沒人住,就住了進去。雖然村民說這裏被砸搶過,但因為有鬼神的震撼力,損壞並不如傳說一樣嚴重,甚至還有幾張床,我們旅途疲憊,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下了雨,我從早上起來就覺得難受,大病一場,臥床不起。我丈夫在這裏照顧我,哥哥繼續出門打探親戚和工廠的信息。到了晚上,我哥回來,說依然什麼都沒打探到。這時我們想起了昨天那個男人所說的在這隻能住一天的事情。我哥說,我們現在找不到別的住處,而我有身孕又生病了,沒法離開,反正這裏也是空屋沒人住,幹脆就在這暫住吧。我雖然覺得不安,但是一想這房子無主,那個男人也沒有啥權利趕我們走,於是就又住下了。”翠萍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早知道……早知道……我們應該聽他的話……”

我問:“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翠萍說:“那天晚上,雨還沒有停,我們吃了幾個窩窩頭打算睡覺,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我們都嚇了一跳,以為是有人來趕我們了。我哥安慰我們道:‘不用怕,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去求求他們讓我們多住兩天,等翠萍好了我們就走。’然後他就出去開門了。我在屋內半天聽不到聲響,心裏擔心,就讓我丈夫扶著我到門口看看,這一看,我們都呆了。”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我這輩子都沒看到那麼漂亮那麼嫵媚的女人。她穿著紅花金絲的旗袍,打著一把油紙傘,外麵全是土路,雨又下那麼大,她腳上的紅色繡花鞋卻一點泥都沒有。我們全都看她看得呆了,那女人對我哥說:“大哥,我來投奔親戚卻迷了路,現在孤身一人,在這裏無依無靠,能在這裏寄宿一天嗎?”她的聲音媚的讓人心癢,笑的時候能把人的魂勾出來。我哥和我丈夫被她迷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睛跟粘在她身上一樣,隻是拚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