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扇子碰到我額頭上的皮膚,那指甲觸感跟鐵一樣。
我站得紋絲不動!
三娘盯了我一會兒,道:“小馬哥,你變了。”
我說:“我一直這樣。”
三娘咬著嘴唇想了想,收起扇子,跺腳道:“封印馬上就要解開,你們阻擋不了。既然你們現在執意要尋死,我就不管你們了。”說完,轉過身再不攔我。
我鬆了口氣,跑到雷滴嘎嘎麵前一看,才發現他眼神呆滯,口裏念念有詞,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被摘了下來,和鑰匙一起在他麵前飄著,周身泛著紅色的光。
這絕對是被三娘的幻術迷住了。
“嘎嘎?”我去拉他,“你幹嘛呢?”
也沒見雷滴嘎嘎怎麼動,可是我的手偏偏抓不住他。
周圍鬼怪見狀,都來幫我抓他,連帶著我的影衛們一起,把雷滴嘎嘎圍成了一個圈,但是不要說抓住他了,現在連碰都碰不到他。
“三娘對他使了幻術。”李伯通叫道:“他現在不是雷滴嘎嘎,是佚名!”
“師叔!”我喊,“上次不就是你抓住他的嗎?你來!”
“這能一樣嗎?”李伯通叫道:“上次他是鬼,這次他是人,我能捉鬼,但是不能收人啊!”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兒,凝結的空氣忽然開始流動,地麵劇烈的顫動起來,旁白的河水翻滾的如同開鍋的白湯。
地震?!
我幾乎站立不住,見雷滴嘎嘎也站不住了,連忙伸手抓住他,道:“你到底幹了什麼?”
還沒等雷滴嘎嘎回答,吊死鬼就指著小二樓的方向,叫道:“瑪麗叔,你看!”
隻見不遠處灰沙彌漫,‘轟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兩個巨大的黑影自地底升起,巨大的風浪如同一波看不見的海浪,帶著鋪天蓋地的氣流襲來。
來不及躲避的男人頭甚至被吹了出去,吊死鬼連忙用舌頭卷住他的臉把他帶回來。
“小心別被吹走了!”貔貅大喝一聲,變回原型站在前麵,我們連忙躲在他身後。雷滴嘎嘎眼看就要被吹走,被我和雲美一人一邊把他抓住,雷滴嘎嘎上半身被我們抓著,腿在風中呈直線飛舞。
三娘把手中扇子往地上扔去,那扇子變成一人大小,擋在她麵前。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風勢漸小,我們這才敢抬頭往外看。
“oh,mygod!”男人頭在空中盤旋,高聲叫道:“這是什麼?”
隻見烏壓壓的天空下,矗立起兩座巨大的石獅子。
稀奇的不隻是這石獅子的體型,而是普通守門的獅子,都是麵朝外,而這兩座比小二樓還要高的石獅子竟然是背對我們,頭朝小二樓的方向。
男人頭看了半晌,嚇得一個跟頭掉在地上:“這就是我在迷霧時見過的那對守門的獅子,可是當時他們沒有那麼大!”
上次迷霧事件,我在另一個時空並沒有仔細觀察這獅子,現在聽男人頭這麼一說,仔細一看,果然相像。
雲美問道:“可是為什麼守門神獸會麵朝內?”
貔貅道:“他們的職能是鎮邪安宅,哪裏有邪物就對著哪裏,麵朝外是怕汙邪之物入侵住宅,現在他們麵朝內,自然說明他們是為了鎮壓那屋子裏髒東西!”
貔貅臉上神色凝重起來:“這麼大的守門獸鎮宅,不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吊死鬼急道:“糟了,小鬼還在裏麵。”說罷往回跑去。
李伯通叫道:“房裏有我師兄法像,外麵又有石獅子鎮宅,暫時不會有事!可是你們不來幫我就馬上要出事了!”
他雙手不知道抓著什麼東西,拂塵插在身後,狼狽的躲著三娘的攻擊。
“把東西放下!”三娘叫道。
“怎麼能讓你這個女妖精如意!”李伯通步伐不穩,但並不僅僅是因為三娘的攻擊,而是他手裏的東西正在努力往小二樓的方向衝,甚至有幾個瞬間將李伯通的腳帶離了地。
男人頭在他們周圍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該幫誰。
我和雲美要去幫李伯通,卻忽然被人拉住,隻見剛才還在口中念念有詞的雷滴嘎嘎緊緊抓住我倆,道:“不許妨礙我們。”
這話雖然是從雷滴嘎嘎嘴裏說的,但是說話的人不是雷滴嘎嘎。因為他說話的語氣,腔調,都十分的與眾不同。
每個人說話都有他自己的特點,音頻高低,聲音粗細,用語習慣和感情色彩,這些所有的特點就能構成一個‘特殊‘的聲音,人們就是通過這種特點來記住其他人說話的聲音的。
而現在雷滴嘎嘎口中出來的話,卻一點特點都沒有!我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種聲音,他沒有語調起伏,聲音不高,卻也不低,不粗,卻也不細,你甚至連他是男聲女聲都分不出來。
這個聲音因為沒有特點,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形容!
即使用沒有特點就是最大的特點這句話來形容也是沒有用。因為完全沒有特點的聲音基本上不可能被記住,即使在他說完一句話後,我就已經不知道他的聲音是什麼樣了。
這不是雷滴嘎嘎原本的聲音,這聲音中被說話人附加了特別的說話技巧,這是佚名的聲音!
佚名的手法十分巧妙,他本身就是偷和逃的高手,對我和雲美的動作預測的一清二楚。
我和雲美怎樣都甩不掉他的手,又對他下不去狠手,正在著急,隻聽得李伯通哎呀一聲摔倒在地,原來是他插在背後的拂塵掉在地上,將他絆了一跤。
所以這種拍灰塵的東西你以後就別帶了,除了添事還能幹嘛。我急得一把甩掉雷滴嘎嘎的手,他的手馬上又如同打太極一般的繞了回來,這樣幾回,把我徹底惹火,順著他胳膊一拽把他壓到地上,然後脫下外衣蒙住他頭,對雲美道:“不用給我麵子!打!”說完向李伯通那跑去,但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