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道:“世尊身輕,殺之無益,孔雀修為雖高,遇事卻不深思,終被如來哄入了阿鼻地獄中。”
悟空卻沒料到還有這麼一個典故,隻是孔雀怎能輕信如來,如來又給了他什麼承諾呢,佛門地獄中的無邊菩薩,可都是這般被哄進去的?
悟空問道:“前輩今日來此,難道不怕如來知道?”鳳凰偏在此時漏了底細,悟空卻也想知道緣故,他若真要探如來的秘密,為何不等到水落石出那天再反水呢?
鳳凰道:“最初時,如來覬覦五類之王的肉身,此時,他卻心氣不足,也不甚在意此事了。我那大五行靈血陣已被破得一塌糊塗,想再搜齊五行之人,卻難如登天。這場交易,其實是無疾而終了。”
悟空道:“如來放棄此事,與前輩脫不開關係,前輩若不出力,再無合適人選來擒麒麟伯父和真武大帝,如來隻有另尋他法。”
鳳凰道:“現在想想,如來使大五行靈血陣誘我為他效力,卻沒準亦為騙局。大五行靈血陣隻聞其名,誰也未見過是真是偽,但需要數十升鳳凰之血,卻是打不得半點折扣的。”
悟空恍然大悟,怪不得鳳凰不出力,原來如來和鳳凰從一開始便互有猜忌,這事又如何能成?
陣入身
悟空聽了鳳凰所述,大致理出思路來,鳳凰自修成涅槃,渡過會元之厄後,隱隱覺出天地不妥之處,於是有了出此天地的念頭。
然此天極高,此地極深,縱使鳳凰也不得其法,便在此時,他遇見如來。如來的奇妙之處在於,他竟能知道鳳凰心中所想,不過想想也不稀奇,盤古曾說,此會元已是第七個了,如來在此天地住了這麼久,於萬物必定知根知底。
鳳凰見如來一語道出天地之秘,必定大為震撼。
悟空不由得暗歎,靈智既開,探索與追求,便是與生俱來的天性,人類如此,其他物種又何曾差了半分?此天地雖大,卻終有界,最大的誘惑永遠在於未知,或者說,永遠在於得不到吧。
此刻,鳳凰微微皺眉,悟空急問道:“怎麼了?”他見鳳凰露出些微痛苦神色,以鳳凰的修為,真武與麒麟都不是他的對手,表情異常,已是非同小可之事。
鳳凰道:“悟空,此事卻要求你了,曾聞你為真武和麒麟除了禁製,我這禁製可比他們兩個的久遠許多。”
悟空笑道:“試試無妨。”他自有把握,隻要在造化之內,便能解了。鳳凰依悟空所言,伸出左手來,悟空沿鳳凰脈門入體探去,這一驚非同小可。
鳳凰丹田經脈,直有無比浩瀚之感,遠非真武和麒麟所能比擬,內中片片造化傾覆如羽,在丹田中微微飄揚,悟空暗地叫了一聲苦,於是逐片羽毛搜尋開來。
這一遭,足足費了兩個多時辰,方才尋到那一絲淡黑色造化,悟空將這絲造化吸了出來。鳳凰麵露喜色,連讚道:“果然造化一脈非比尋常!”
悟空第一句話便問道:“前輩今後有何打算?”
鳳凰道:“我必要先尋老友麒麟,再赴金天銀地,毀了擎天玉柱上的陣法。”
“哦?難道那陣法……”悟空驚疑道。
鳳凰凝重道:“那陣法都是我和相柳布下的,相柳於陣法一道造詣極深,許多奧秘我是不懂,但看得久了,卻也隱約知道些關鍵要害。”
悟空大喜,那陣法始終是個謎團,混元金仙以上,便連觸都觸不到,如來讓鳳凰和相柳費了老大心機布陣,必定有大用處,若能將其破了,也算一件大功。
悟空問道:“難道前輩這許多年,始終致力於勘破這陣法之秘?”
鳳凰道:“我豈能虛度此生?起初我隻道這陣法與脫出天地有關,直至近日,我才看出,此陣威力無窮,要佐以五類之王的鮮血才能顯出妙用來。”
哦?悟空知道,五類之王的鮮血與九頭九尾之物鮮血合在一處,便成九五至尊靈液,那是天底下唯一能融擎天玉柱的東西,這個陣法,難道竟能放大靈液的功用?難道如來還真要將擎天玉柱弄塌了不成?
悟空想了想,隻覺這個想法似是無稽之談,擎天玉柱極為堅固又粗壯無比,縱使陣法威力再大,也難以撼動。
悟空問道:“前輩相信如來能撼動擎天玉柱嗎?”
鳳凰一怔,道:“撼動擎天玉柱?做夢!”
“那他要做什麼呢?”
鳳凰搖頭道:“總歸不是好事。”
後土道:“此陣既然要五類之王鮮血,那還是提防些才好。”
悟空暗暗盤算,鳳凰倒戈,五類之王己方已占其三,這三個又都是厲害無比的角色,單看如來禦下這些尋常佛祖,唯有藥師佛能略占勝場,但要擒任何一個,都是極難的。關鍵之處在於,如來既然毫不擔心後事,大大方方地先布下陣來,那便是胸有成竹,自然有擒五類之王的法子了。
三千諸佛、無邊菩薩……這可真是讓人撓頭得很,難道還真要先發製人才行嗎?
真武見悟空深思,起身道:“諸位,非是我逐客,如今非常之時,若是有事,便請自便,我紫霄宮何時都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