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上好的酒,是東方念雲特別讓季風找來的大曲,泡了最常見的青岑,這種藥酒是尋常人家最常見的泡法,這酒可以清肝毒,活經絡,還有明目的功效,尋常人家時常有泡來喝的,但隻是這酒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就是極苦,所以這酒名叫做“極甘酒”。
這酒明明是苦的,但卻偏偏要取個“極甘”的名字,可見世人也知物極必反的道理。東方念雲自然是不會拿如此尋常的藥酒給慕容喝,隻是她的那些藥酒都在藥神穀,現在帶在身上的也不過極小的一兩瓶,這些藥酒都是可以救命的藥,自然不會輕易拿出來了。
東方念雲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瓶子,是一個淡紫色琉璃瓶,上麵貼著一張小小的紙條,紙條之上寫著“麻子酒”幾個小字,這“麻子酒”是東方念雲十一歲的時候所釀製的,是取曼陀羅的種子和其他幾味藥材和米釀製酒,可以在救人之時做麻醉之用。她一雙明媚雙眼將瓶子看了看,輕輕揚了眉彎,雖然是有些不舍,但仍然毫不猶豫的將這小瓶“麻子酒”倒進那普通的“極甘酒”裏。
“好了!”東方念雲看著那小瓶的麻子酒已與那極甘酒混為一體,這應該就是世間最難喝的酒,又苦又麻,而且酒又辛烈,想想慕容喝這酒的樣子,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向上牽動,不知道那塊大冰塊喝到這酒會不會化成水了?
慕容應約前來,看見東方念雲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衫,腰身之上束了紫色腰帶,長長的墨發束在頭頂,正在專心的擺弄她的那些藥酒。慕容站在門口看了幾許,方才邁步進去。
“見過王爺!”阿羅見慕容進門,趕緊向他行禮道,說實話阿羅挺喜歡這位王爺的,隻是不知道她家主子為什麼就是這麼討厭王爺呢,這樣俊逸又脾氣好的王爺,恐怕這個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呢,不過也不知阿羅是怎樣會認慕容餘歌這樣一個冷得像塊的人是脾氣好,可能是覺得他總是被她家小姐打不還手吧。其實阿羅暗地裏打量了下,這位慕容王爺倒與她家主子蠻般配的。
東方念雲聽到阿羅的招呼,輕輕轉過身來,一身白衣,襯著她肌膚勝雪,整個人神采飛揚,跡是俊逸,無論是男女見了似乎都要忍不住多看一眼。
慕容沒有多看一眼,他是多看了好幾眼,但他整張臉卻依然如同寒冰一塊,他做什麼事都會讓你覺得是再正常不過的,所以他即使是多看了東方兩方,你也會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坐吧!”東方念雲話語間透著一絲輕快,顯見她此晴此刻的心情還挺不錯的,慕容並未依言而坐,而是直接走到了東方的身旁,從懷裏掏出一塊小東西交到她手上,東方一看,沒想到竟然是昨天她拋給他的那枚金幣,想起秦隱的話,“金幣是她家王爺的定情信物。”不由斜眼的餘光瞄了眼慕容,看他隻是冷冰冰的樣子若無其事,把東西遞到她手裏後便回到桌前坐下了,隻是說道,“這金幣,給了你就是你的了!”
“這是你給你未來娘子的信物,你給我幹什麼?”東方竟有一絲她自己恐怕也不知道的酸味在心裏想著,但她稍一猶豫,也便把金幣收了起來,因為她本就不是忸怩之人,一向執掌藥神穀皆是從容大氣,況且此刻慕容給她金幣也隻是因為之前已經把金幣給她了而已,他當然更不知道她是個女的,即然這金幣給的是一個男的,自然就沒有他念。她若是多想,反而不太正常了。
慕容見她又將金幣收了起來,這才移開了目光,對她說,“你讓我給你當試藥,可沒有說要試多久。”
“多久,這可不好說,也許十天半月,也許一年兩年,但也說不定終你一生!”東方此刻心情一好,便恢複平日裏那種輕快活潑的本性,此時見得慕容一本正經的問出來,不禁就要逗他一逗了。
“那好,你想好了告訴我!”慕容淡淡的說道。
“放心,我想好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慕容王爺!”東方念雲似乎真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但卻很難想出來的樣子,然後將那瓶特別準備好的酒拿了上來,瓶蓋剛扒開,一股濃烈的酒氣便冒了出來,這可完全沒有當初人家慕容王爺請她喝茶時的雅致了。
但一向極是講究的慕容餘歌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或許正因為他平常從不喝酒,所以酒是什麼味道的他也不多在乎。隻是他向來有潔癖,但遇到東方念雲之後好像神奇的沒有了,就像此刻,竟然自己拿起她麵前的酒杯從酒壺裏倒了一杯,放到嘴邊,一股苦麻之味衝著鼻子。